孟洛只听得本身的心跳突然一停,仿佛统统压在身上喘不过气来的重负都渐渐放了下来,终究她能够堂堂正正地活下去,不是以姬妾或是侍婢的身份,卑躬屈膝,饱受凌辱,不会被人逼迫着以色事人,惊骇没有明天。
如此一来,她能够以男人身份活下去,直到她真得找到那一个敬她爱她之人。
他竟然涓滴不感觉有甚么不当,反而以为是非常风趣之事,孟洛无言以对,只好低声问道:“不知三皇子意欲如何措置婢?”
建康城一如孟洛走时普通,城墙巍峨,贩子繁华,所幸羯胡人并没有杀到这座风骚都城之下,将它与洛阳普通毁于一旦。只是比起当初仓惶被送走时那般萧索,现在的建康城又开端热烈起来,城墙上森谨防备的守军也都撤了下来,城门翻开来,任人收支。
只是马车上的人还是叫孟洛大吃一惊,她悄悄绷紧身子撩开帘子,只是瞥见的却不是细弱丑恶的平晋王,倒是个年青漂亮的郎君,见她出去微微勾起一抹笑:“女郎来了,请坐下说话吧。”竟然是那侍卫!孟洛一时愣住了,紧紧攥在手中的发簪亦是不知不觉松开来了,当啷一声自袖中掉落在地上,怔怔望着他,他如何会在这里,莫非他就是这车队的郎主?如何不是平晋王吗?昨日不是平晋王要了她带去羯地吗?
那位唤作阿烈的男人对她的吃惊的模样笑了起来,让侍婢奉上一张席,请孟洛坐下,这才笑道:“平晋王已经回寿阳去了,得了两个越郡美人,另有一大块水草丰美的属地已是非常满足,也就不再挂念着女郎了。”不消说,这些是他给平晋王的,用来调换孟洛。
不止是那边,谢凡望着面前人,想要开口却始终说不出口,如果她情愿,他亦是情愿留下她,极力庇护。只是他毕竟未曾开口,他晓得这个承诺倒是难以实现的,他先前就没法将她留在身边。
拓跋烈望着面前娇羞美好的女子,思来自见到她一来,凌但是立的她,惊惧惊骇的她,不顾统统冒死的她,另有面前这般和顺羞怯的她,千面一人,让他只想晓得面前这个看似强大的女人,究竟另有多少分歧的模样。
拓跋烈终究开口,淡淡笑道:“今后便仰仗洛郎了。”他承诺了。
只是不到半晌,府门翻开来,谢凡快步出来,他走到马车边停下了步子,似是不敢信赖普通,隔着那道帘子轻声问道:“是洛娘么?”
男人笑道:“女郎忘了么,我说过,我叫阿烈!”
孟洛不由地脸颊一红,低下头去,说不出话来。
出了建康城一向向北过洛阳度河,便是北魏之地,她就要分开南晋,谢凡与卫临也是她在南晋少有的几个挂念之人,当初他们对孟洛颇多互助,她不能不辞而别,不向他们伸谢。
孟洛伸脱手,摊开掌心:“何尝是不怕,只是没有退路了,如果随羯胡人走,或许还能有逃脱的机遇,如果真地成了姬妾,那这平生便逃无处逃,避也无处避了。”
拓跋烈点头一笑:“矫饰之言,宁肯被羯胡人带走,也不肯为桓家五郎姬妾,这岂是平常女子能做之事!莫非你就真的不怕那平晋王?”
拓跋烈却并不焦急答复,微浅笑着望着孟洛:“女郎聪明过人,善于霸术,烈甚为敬佩,如果女郎情愿可随烈一道回北魏,南晋已经无女郎容身之地,北魏却无这很多家世之见。”他顿了顿,“如果女郎情愿,便留在我府中,必定不敢委曲女郎为姬为婢。”
拓跋烈望着她,看着那恍若珠玉普通的容颜,悄悄一笑:“不必谢我,我也不过猎奇,你这南晋女郎究竟另有多么分歧于人,实在叫我大开眼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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