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媪返来时,倒是一脸欢畅,一进门就拉着孟洛吃紧忙忙说道:“姑子,这回进城但是叫我听到了个了不得的动静了。”
这一日,刘媪还是包了刚做好的两件绣活进城去了,只留下孟洛独安闲家中。她做了小半日的绣活,有些倦乏了,看四下无人,出来院中走动走动透透气。
孟洛倒是微微蹙眉,没有说话。本日刘媪去城中送绣活,她在院中便远远瞧见那班寻她的壮汉从村庄里出来,打官道上走了,看模样他们还未曾放弃,或是说孟府还不肯罢休,必然要找到她撤除才气放心。
这一队车队怕是有十数架马车之多,更有百余名保护骑着马拱卫两侧,领头的两名看似是保护的头领,胯下骑着高头骏马,腰上更是挎着宝剑,举头挺胸向着建康城行去。
公然车队走得近了些,她便瞥见油壁马车上那一个大大的朱红色的“虞”字,唬地她退了一步,全部南晋最为名的虞氏便是颖川虞家,位列南晋五大世家之一,莫非这马车里的人就是虞家人?但是他们为何千里迢迢赶来建康?
庇护?孟洛倚在板屋的壁板上看着窗外透出去清冷的月光,她畴前在孟府为怕韩氏谗谄,向来都是甚少出门走动,也不大与别人来往,现在又从那里能寻到庇护呢。
如此想来竟然是进退两难,除非能寻到一个庇护,让孟府的人再也动不了她,不然只怕也不过是再迟延时候,毕竟是难逃一死。
孟洛不由地猜疑,看这气势怕不是平凡人家,便是建康城中权贵出行,也没有这么多保护和车马,莫非是世家的人?
晚间,刘媪熬了一大锅肉糜粥,与孟洛二人美美吃了顿饱饭。
两件绣活竟然换了十数枚铜钱来,刘媪欢乐地不知如何好,用两枚铜钱买了小半袋粟和小小一块肉,她想着孟洛住下有几日了,都是跟着她吃菽和橡实饭,对于她如许的贵家姑子来讲,的确过分艰苦了,以是现在有闲钱了,不能太委曲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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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刘媪这院子能够保得住她一时,也难保悠长,她也不能老是躲在这屋中不出去。
刘媪本来要将多余的钱都交给孟洛,毕竟那是她做绣活赚来的,孟洛倒是对峙不肯受,要刘媪好生收着,她现在连门都不能出,就是有了钱也无用,何况当初刘媪肯收留身无分文又是不知身份的她,多加保护已是大恩了,她那里还能再斤斤计算。
刘媪笑望着桌案上阿谁装着铜钱的荷包:“有了这些钱,怕是好些光阴不消这般辛苦,尽够我二人吃用了。”
世家?孟洛蓦地一惊,她亲娘何氏不就是越郡世家旁支所出吗?如果能够获得何家的庇护,那么孟府就是再大胆也不敢动她了。
已是六月天了,夏季的骄阳挂在半空火辣辣地晖映着,阳光亮艳地有些刺目,如果畴前,孟洛只怕早已回配房避暑,不敢教日头晒黑了去,但是此时的她却感觉能够毫无顾忌地在阳光下走一走都是莫大的幸运,她一时竟然不肯出来,迷恋着这段光阴来可贵的安闲。
建康谢家设了寿宴,聘请各大世家之人来建康?孟洛被这动静给惊住了,那么何家也必定会来人,她要不要去相认呢?
但是若要出去,孟府必定是会发明的,那也就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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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先前那群人被孟洛吓得短长了,好些光阴未曾登门,垂垂也不见再来,但孟洛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她最是晓得韩氏的手腕,毫不会这般等闲就放过她。
刘媪见她实在不肯收,这才有些不美意义地收下了,倒是对孟洛更加好了,她但是实实在在喜好上这位心肠纯良,风雅谦恭的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