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洛一笑:“你去与我买下他手里那两本书,再去瞧瞧可另有人有如许的古籍,低价收了来。”
刘媪与刘大郎愣住了,现在连吃食都快没有了,要花很多钱买粮糊口,如何姑子却还要买些破书返来?
他低声道:“你且等等,我这就出来通传。”
大司马新买的宅院大门紧闭,只是走到门前已经模糊能够听到内里的歌吹声,怕是正闭门作乐。
孟洛悄悄笑道:“无妨的,我恰是要赚取些粮食返来,你们尽管照做就是了。”
孟洛笑着:“这就要看找的是谁了。”
刘媪低声道:“姑子,这……这怕是……”
对着镜子看了看,她对劲地笑了,看来她这假凤虚凰的“洛郎”还挺像这么回事。
她换了一身当日在谢府得了的青纱大袖衫服,腰间松松束着博带,行动翩翩,这一身打扮直让人感觉她出身不凡,举止更是贵气逼人,想来就算是有甚么心机也不敢过分猖獗了。
有个小童探出头来,四下看看,迷惑道:“你是何人,竟然敢擅闯大司马府?”他瞧着刘大郎一身百姓打扮,非常有些看不起。
马车缓缓出了市坊,向着南城而去,比起北城的流民到处,混乱不堪,南城倒是井然有序,温馨很多,另有侍卫不时出来巡查一番。
她还是是一身男人打扮,只是请刘媪帮着打扮了一下,将纤柔秀美的柳眉刻画成剑眉,飞眉入鬓,鬓角微微修剪一下,此时镜中的人清楚已是一个清秀出尘风骚入骨的俊美郎君,固然只要细瞧还是能够认得出是孟洛来,但是平常未曾见过的人看来,她倒是个年青仙颜的郎君。
公然这献宝二字,让那位齐大司马非常起了兴趣,命人翻开府门,他带着一种美艳的姬妾走了出来,大声道:“倒是谁要献宝?宝贝安在?”
“献宝?”小童胡涂了,好端端的如何还会有人送了帖子登门要献宝?这兵荒马乱的,就是有宝贝也该藏着,如何还献了出来。
他望了一眼门外停着的马车,一名年青俊美气度不凡的郎君坐在车里,正撩开帘子望向这边,神采淡淡的,倒是让人望之感觉自惭形秽,公然不似是普通人物。
孟洛此时慎重其事地高高捧着三本书卷,下了马车大步向大司马府走去,口中大声道:“小子久仰大司马风雅之名,深憾不得一见,迩来听闻大司马在新安,特从越郡赶来洛阳拜见,献上家传古籍以表情意,还请大司马不吝笑纳。”
甚么献宝!三本破书竟然想要换一车粮食!这小子是活腻歪了吗?齐大司马脸上的横肉抽动着,筹办要叮咛人将面前这个胆小包天的小郎打将出去!
只是战乱时候,便是有奇珍奇宝,拿去换粮食也一定有人肯换,以是她想到了,用古籍去与世家和贵府的人调换粮食。
刘大郎倒是粗声粗气隧道:“我家郎君有帖子奉上,乃是特地来求见大司马,要献宝的!”
还未等他惊奇完,只听孟洛又说了一句,这句话让他完整变了脸:“只是来新安路上赶上流民,川资俱是被劫,大司马刻薄仁义,还请赐小子粮草一车,得以回江东。”
刘大郎出门小半日,才抱着一承担的书卷返来了,顾不得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谨慎翼翼地将怀中的书卷放在案几上,道:“那些流民传闻用钱换这些旧书卷,倒是有很多人都挤上来,只是小的看有些是新书,页儿也极新,墨迹都清楚,就不肯要,只收下了一些瞧着非常古旧的,也不晓得对不对。”
刘大郎点头应下了,从刘媪那边取了些钱出门去,照着孟洛的叮咛去拉拢古籍去了。
为了避开与她熟悉之人,孟洛第一家拜访的是大司马齐醮的府邸。这位大司马虽为南晋重臣,倒是庸碌有为,生性贪婪,在建康时具有大宅十数座之多,娇姬美妾如云,蠢钝不通文采,恰好又是是个好名之徒,曾经花了重金请擅辞赋的人帮他写下一篇《东楼赋》,假托是他亲身所写,欲博个才名,最后倒是被人拆穿沦为一时笑谈,仍然不肯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