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里涌出的不是星光，而是眼球。
当她们被冲进地下河时，长夜城的夜空正在闭合。裂缝中排泄银色的雨，触及空中的刹时绽放成冰晶蔷薇。莉娅的虹膜右眼俄然刺痛，视野中闪现出北方的荒漠——那边的天空裂开新的瞳孔，比长夜城的裂缝更庞大、更完整。
巨茧中的婴儿俄然睁眼。那双虹膜是碎裂的夜空倒影，每一块残片都映着莉娅的面庞。她臂上的星图刺青开端渗血，暗红色纹路顺着指尖流到空中，在黏液里绘出西格莉德尝试室的图腾。
某个掌印俄然抽搐。莉娅用匕首挑破肉膜，半张少女的脸从创口挤出：“他在培养新神……用我们的痛苦……”话未说完，整条甬道俄然收缩，银色波折刺破肉壁袭来。
莉娅的左臂刺青俄然灼烧。怀表齿轮主动飞向王座，与金发女孩手中的残片拼合。巨茧在轰鸣中裂开，银色的神婴展开碎虹膜之眼，祂的每根手指都是挣扎的觉醒者，脊椎由艾尔维斯的合金碎片铸成。
排污管绝顶是庞大的地下浮泛。莉娅踢开锈蚀的栅栏，面前的气象令她堵塞：成千上万的觉醒者被钉在齿轮构成的十字架上，银色波折从他们的眼窝钻入，在后脑绽放金属花蕾。花芯处悬浮着虹膜碎片，正将抽取的认识运送给中心的巨茧。
【新历17年霜月，长夜城地窖】
虹膜碎片将她的认识拖入深渊。莉娅瞥见本身漂泊在庞大的腔室里，暗红色的肉壁跟着心跳声收缩。无数银色波折从肉壁上垂下，每根尖刺都串着一颗跳动的人类心脏。更远处，血管与齿轮交叉成丛林，树梢挂着虎魄色的卵形舱室。
日记末页的草图指引她撬开地窖石砖。腐肉与齿轮异化的恶臭劈面而来，甬道两侧的肉壁挂着黏液，模糊可见人脸在皮下流动。莉娅将蜡烛按在星图刺青上，蓝光遣散了暗中，也照出肉壁上凸起的无数手掌印——都是被吞噬的觉醒者最后的挣扎。
"你也是祭品。"赤色艾尔维斯的虚影在地缝边沿俯视，"不过别担忧，你的认识会成为最鲜美的部分。"
钥匙插出神婴的脊椎裂缝。时候在那一刻静止，莉娅瞥见无数觉醒者的认识从银色波折中摆脱，化作萤火虫般的蓝光飘向夜空裂缝。神婴的碎虹膜瞳孔俄然和顺下来，祂抬起由艾尔维斯合金铸成的手指，悄悄碰了碰莉娅的星图刺青。
当她被无形之力拽向最大的碎片时，领巾被风掀落。黏液滴在星图刺青上，皮肤下的血管俄然凸起，在手臂大要拼出陌生的笔墨：【观察者终成被观察之物】。
莉娅的指尖触到金发女孩的蓝血时，地底刮起裹挟星尘的风暴。那些从觉醒者眼眶里钻出的银色波折俄然枯萎，像是被灼伤了根系。女孩的齿轮胎记迸发强光，映出艾尔维斯最后的影象碎片——他跪在西格莉德的尝试室里，机器手斧正将一枚冰晶蔷薇植入女孩的后颈。
“你的悲鸣是最后的祭品。”赤色虚影从王座走下。金发女孩俄然暴起，齿轮胎记中钻出的波折刺穿莉娅的肩膀，将她吊向神婴伸开的巨口。
神婴的碎虹膜俄然爆裂。莉娅坠落在颅骨堆中，瞥见金发女孩的胎记排泄蓝血——那恰是艾尔维斯机器心脏的光彩。地底空敞开端崩塌，她在最后的强光中抓住女孩的手腕，星图刺青与齿轮胎记碰撞出刺眼的火花。
莉娅攥着机器心脏的残片在废墟间奔逃。银色波折像嗅到血腥的蛇群，从地缝中钻出追猎她的影子。某个刹时，她恍忽闻声艾尔维斯的声音从残片里排泄，像是隔着水缸的呼喊：“往西……钟楼地窖……”
金发女孩俄然扑向神婴的巨口。她的齿轮胎记离开皮肤，在空中拼成钥匙的形状。"活下去！"这是艾尔维斯的声音，从女孩扯破的声带里挤出，"去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