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说得对!”崔抱月冲动道,“我这就去做!不过……假官票的危急……先生要如何化解?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程大人被人诬告吧?”
程亦风接着往下看。前面符雅笔锋一转,写道:“中原白银从何而来?闵、永二州,旧有矿场,元酆初或采或闭。鲁州马槽山,鄂州楸树沟,皆称美矿。其他不堪列举。然活力有限,合天下之产,不敌西瑶之半。昔西瑶为天朝属国,常以白银进贡,后其自主,虽不进贡,却与天朝互市。故,中原白银多来自西瑶也。然西瑶行商之来楚国,朝廷常常课以重税。赢利既微,商贾岂不另觅他国互市?昔先考使西瑶时,南蛮商贾十九来往中原。窃闻近年西瑶行商半数出海,近至婆罗门,远至欧罗巴,又有三成北上樾国,一成去往蓬莱,余下来到楚境者,寥寥无几。外无西瑶白银输入,内有富户囤积居奇,市上白银天然少之又少。是故,窃觉得,若欲肃除官票之积弊,必须输入白银。除吸引西瑶商贾外,亦当开海禁。东海之蓬莱、伽倻二国慕天朝地大物博。过往此二国来朝,吾辈偿觉得此等弹丸小国必属蛮荒之地,不过赐其茶叶丝绢,以示皇恩浩大。殊不知此二国盛产白银。若准予其贩子来我境内买卖,岂不成用我国之茶叶丝绢调换他国之白银?又听闻,欧罗巴人于大洋此岸发明一地名曰‘亚墨利加’,亦有金银矿藏。盖其地之矿,广并且腴,计非常之土,金银且六七分也。欧罗巴远洋各国,每岁所入,不下数百万。西夷亦敬慕天朝瓷器丝绸,然其空有百万金银,却难乃至我国采买。皆因陆上通路皆为蛮族阻断。今若开海禁,西夷帆船岂不簇拥而至?白银岂不滚滚而来?”
“不是加税。”公孙天成道,“只不过是换一种体例收税罢了。我国自建国以来,除了向商贾们征收现银以外,其他的税收多是什物,比方粮食、布帛、茶叶、马匹、香料等等。这些东西固然代价不菲,但是存放在国库以内,年长日久,不免霉烂变质。如果此后同一只征收现银,将官方的银子都收返国库,而朝廷所需用的粮食、布帛等物,就用官票采办。如此一来,富商富商们天然不得不将家中窖藏的白银取出上缴,也不得不接管并利用户部新官票。而国库当中,便不会再有霉烂之物,岂不是一举数得么?”
白赫德的任务既已完成,就告别拜别。程亦风亲送他出门,复又回到厅上,见公孙天成还在看符雅的信,不由笑道:“我觉得只要我这个不识窗外之事的陈腐墨客会对符蜜斯的发起叹为观止,连先生也不忍释卷,看来符蜜斯的话当真是救国良策。”
当康王府的人马渐行渐远,崔抱月怔怔望着街道暗中的绝顶——哲霖惨碧色的掌心让她不寒而栗——刚才只要他痛下杀手,本身那里另有命在?
“这……”崔抱月不由张口结舌,半晌才道,“先生,我真胡涂!太胡涂了!我本来最讨厌朝廷的官员拉帮结派不顾国度的安危,成果我先是被冷千山一党操纵,闹出很多费事,现在又掉进袁哲霖的圈套里。如果不是老先生骂醒我,我就把本身的性命和民兵的前程都断送了!”
最惨的是,明天一早发明电脑不能启动,觉得垮台了。厥后才发明是不知何时踩掉了电源,电池用光就死掉了……真是够乌龙的……
程亦风不由一惊:他和这老神甫没有太多的私交,之前的来往,都是因为符雅。老神甫现在登门,莫非是符雅有关?莫非符雅在宫里出了事?他的心顿时仿佛被人刺了一刀似的,立即起家迎了出去,公然见到白赫德站在门口,来不及问好,便急着问:“是不是符蜜斯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