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谭一怔，暗想此话固然有理，但不免会留了把柄在别人手上。司马非多年来为国度鞠躬尽瘁，浑身伤痕不计其数，但冷千山、董鹏枭、鲁崇明、向垂杨等后起之将都纷繁升迁到了与司马非相称的职位——论军功，他们谁也比不下属马非，不过是在朝中比他更会做人罢了。
罗满摇点头：“先前那封战报送出去的，算日子，非论玉将军西进到了那里，都应当收到了。但是迟迟不见玉将军的答复，莫非石坪那边碰到了毒手的景象？”
司马非当然晓得那兵符不假，但听到“杀鹿帮”三个字，立即就想起冷千山的遭受：好个程亦风，竟和山贼混成一家，还派他们来阻击玉旒云，的确就没把我们这些将军放在眼里！
邱震霆却还不太明白他们的打算：“你们到底是个甚么筹算？有甚么要俺和俺弟兄帮手的么？”
“不错，”邱震霆答复，“就是我盗窟五当家，诨号辣仙姑的，也是我三弟的嫡妻。”
石梦泉道：“当日我带人攻进这城时二十人一字排开，列为四百人方阵进步。楚军如许一排排地列队到山下，就仿佛布起了层层防地，每一道防地都有四百人。假定我们派一支一千人的步队夜攻击……”
“甚么？”石梦泉一讶。
石梦泉便迷含混糊地做起梦来，忆起他和玉旒云第一次随军出征，当时他们才十3、四岁，东河公拥兵兵变，以封邑为“齐国”，自主为王。庆王奉旨代御驾亲征，玉旒云和石梦泉悄悄地扮成了小卒，混在庆王的亲兵当中。到了疆场之上，庆王实在并不谙兵法，统统都由那十几个幕僚商讨决策。面对东河公的道道防地，幕僚们争辩是用冲破战还是用毁灭战；到了叛军城下，幕僚们又争辩是用围城还是用强攻；到叛军出城迎战，天然还要参议对战的阵形……当时小小年纪的玉旒云已经把书房里的兵法战策都读了个遍，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它们从纸上活过来，眼中充满了镇静和求索。石梦泉也是尽力地听，尽力地记，尽力地想。直到有人俄然拍了他们一下：“喂，该换岗了！”他俩一愕，被人发明了身份。
他们不及谩骂更多，上面又是几筐火炭倒了下来，仿佛山里发了泥石流似的，眨眼的工夫就在城门洞里堆起了一座火红的小山。众兵士不得不舍了攻城车撤出来。没多久，全部城门洞都被火炭填满了。
“我晓得很勉强，辛苦大师了……”石梦泉打断，“若不是我……也该跟大师一起脱手才对。”
两人正说到这里，忽有兵士来报：“将军，有几个怪模怪样的人闯到了营中说要见您——他们自称是程大人派来的，但是……”
罗满承诺。
司马非道：“我假装是卤莽匹夫，他们倒也不被骗。”
石梦泉想了想，道：“司马非也算是楚国的名将了，他出来领军兵戈的时候，你我都还没有出世呢。听闻此人勇猛好斗，不过并不卤莽，固然兵戈不计算代价，却又特别善于打耐久战。他领了如此多的人马，假定当真中了我的空城计，应当立即安营围城，将我们困死才对，如何反而发疯叫战？没事理。”
楚军都愣了：才伐鼓就鸣金，不是给仇敌笑话看么？
罗满欠身承诺。看石梦泉起家披衣服，惊道：“将军，你要出去？”
石梦泉让他不必介怀：“以是我才要时不时到城上去转一圈。归正那群山贼也不晓得我病得究竟有多严峻——何况，忙起来的时候我反而没这么头重脚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