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没有行很多远，俄然看到路中心耸峙着一樽巨大的香炉，一队兵士保卫在旁，拦住了来路。小莫不得不呼喊停了牲口。程亦风亲身下车去问究竟。
“噗嗤”，符雅笑了起来：“殿下才说‘没人骚扰’，转头又要去筹议战略，费人脑筋——这还不是骚扰么？依我看，磨刀不误砍柴功。您让程大人好好歇息一晚，或许明天一早他就有了战略呢！”
程亦风不通医术，不过也晓得固然大夫们把得病的机理归结为阴阳平衡，但是说行人能粉碎六合之阴阳从而影响人病情，这的确就是无稽之谈——只要江湖方士才会作此谈吐！他想起了圣旨上那“玄牝之门”，想起公孙天成所说的“修道之人”，内心不由“格登”一下。
“甚么？”程亦风和刘寺人都一惊，仓猝拔脚超行宫疾奔。不时到了近前，公然见到寺人宫女各个惶恐，待来到了竣熙居住的宜兰殿，主子们跪了一地，口中喃喃，或是“主子三思”或是“主子保重”，稠浊在一起，如哭丧普通更叫民气神不宁。
竣熙道：“符姐姐放心，我不会胡来的。但这‘斗法大会’的事始终得处理——如果然的让父王这么做，他白叟家就要成为天下的笑柄了！何况大青河火线还悬在那里——如果让樾人晓得我楚国天子醉心炼丹修道，宠任江湖方士，他们必定会乘机……”
符蜜斯倒并不放在心上，落落风雅地对竣熙道：“殿下谈笑了，符雅如何敢和程大人相提并论。程大人能面对樾人雄师面不改色，安闲应变，符雅若见了那阵仗，恐怕早已回家筹办香案，好向樾军投降了。”
“呵呵，爱白牡丹的也很多。”程亦风道，“乐天不是有诗云‘众嫌我独赏，移植在中庭’么？看来蜜斯跟香山居士属同好。”
“老朽感觉这件事情跟太子没有干系。”公孙天成将圣旨展开，指着上面加盖的印章：“自从太子监国以来，圣旨除了加盖御书房‘万几辰瀚之宝’外，就加盖东宫‘同道堂’印章。这封圣旨上盖着‘玄牝之门’，大人几时见过？”
程亦风目送着她，直那背影到消逝在月门外，才又转返来看月下的牡丹。
“蜜斯这是挖苦程某吧？”程亦风道，“我那满篇仁义品德的，太子怎能听得出来？我是四体不勤的墨客，见人拿了剑在我面前闲逛，我必定吓得把甚么‘贤人言’都忘光了。”
这位游历天下的奇女子悄悄一笑：“哎，程大人别看我。这故事真是我从蓬莱国听来的。”
事不宜迟，他叮咛小莫立即筹办车马，本身则同公孙天成清算金饰，预备日夜兼程赶回凉城。
他们喊声未停，只见中间一个宫女快步走了上来：“殿下要去杀胡喆，就先杀了我吧。”
“本来是程大人！”那些兵士都是禁礼服色，“我等奉了圣旨在此处庇护太子殿下养病。”
本来程亦风奔赴火线不久，丽贵妃就向元酆帝举荐了一个叫胡喆的羽士。此人能卜算，会炼丹。元酆帝跟着他修行了十多天，立即精力利落，仿佛年青了二十岁。元酆帝因此大喜，封了胡喆为“三清天师”，在宫中为了他辟了一处修道之地，专门替本身炼灵药。开初也有人劝谏，以为丹药多是有毒之物。不过元酆帝身材看来竟愈来愈好，乃嫡亲身临朝听政，反对炼丹的声音就垂垂弱了下去。三月初的时候，元酆帝以子嗣薄弱为由，提出南下选秀。不过因为大青河还在兵戈，百官纷繁反对，值得临时将此打算搁置。元酆帝非常绝望，胡喆就趁此机遇向他进献了“仙方”，名曰“红铅”，取处女经血拌和药粉焙炼而成，形如辰砂，说是能长命百岁，更有助于房中采补，乃是灵药中的上品。元酆帝为了炼红铅，叫太医给宫女们开催经下血的药，因而很多宫女死于血崩。这此中也包含竣熙身边几位他像姐姐一样对待的大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