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天成接着说下去:“当时田亩未曾测量,偷逃之税未曾追回。真宗又坚信佛理,不肯向寺院征税,国库空虚,那里有效于‘均输’‘市易’‘保元’‘募役’等法的银钱?有些官员曲解新法只是为了敛财,有些官员则是为了终饱私囊,因而将朝廷的均输衙门和市易司衙门变成了最大的把持投机商,而保元仓就成了官办高利贷,募役一法因为临时另有利可图,以是无人问津。如许一来,怎不弄得天怒人怨?”
他们说得振振有辞,竣熙一时也呆住了。程亦风本想开口,却俄然听到身后传来风雷社士子们的声音。本来他们也赶到了。那高齐起首大步走了上来:“各位大人说的不无事理,只是门生有两点不解。其一,祖宗之法是否向来就一成稳定?其二,如果祖宗之法确切利国利民,一成稳定,为安在我楚国之前很多刻守祖法的国度都灭亡了呢?”
见程亦风已然开窍,公孙天成便笑而不答。楚国一贯以泱泱大国礼节之邦而自居,对于佛教、玄门,乃至由胡人传来的回教、景教一视同仁,以礼待之,寺院多享官方香火,又有“功德田”不须征税;宫里每遇大事,依各个天子皇后太后的爱好分歧,请各自负敬的法师入宫讲道做法,免不了又有一番犒赏,更便宜的是,僧侣羽士皆免徭役,他们的糊口,可谓除了吃斋念佛不结婚配以外,清闲可比皇宫大臣。现在若向他们征税,固然免不了口舌之争,但能给朝廷带来多少财产啊!
程亦风心中不由既惊奇又佩服,再翻畴昔,看到《君德论》《御臣论》《养兵论》《兴学论》《水利论》,然后有《均输论》正与那“官买法”大同小异,《市易司论》又和“官卖法”不谋而合,而《保元贷论》,说的恰是用各地赈灾的保元仓之米作为朝廷放贷给百姓之本,和公孙天成所说的“官贷法”如出一辙。程亦风吃紧又翻了几页,看到《募役论》,一目十行地扫过,就知是“官雇法”的前身了。
“可不是如此!”程亦风喜道,“官员考成也该普通严格,特优才予升迁,分歧格者该当即辞退。此事当由吏部和獬豸院共同担负,我正筹算奏请建立一个临时的考查司,专门清算官员考成题目。”
程亦风愣愣的:这个女子,实在太……太特别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想,不错,正如符蜜斯所说,我努力于新政已久,公孙先生又足智多谋,方才他的一番观点,恰是治世良策,有他襄助,我可同各官员据理力图,变法之事必定可成!只不过――他望了公孙天成一眼――老先生这是来跟本身告别的啊!
符雅悄悄一笑,将那吊钱又还给公孙天成:“算一卦姻缘要收一吊钱,先生的要价还真高呢!”
众老臣们天然都见面说“千万不成”。而风雷社的士子们则都镇静不已。竣熙终究看到程亦风了:“程大人,你如何看?”
“但是,如如果病急乱投医,那不会死得更快?”符雅插嘴。
公孙天成也笑:“符蜜斯给人得救也要收一吊钱,要价也不低呀。就不知老朽在这里让你‘过干瘾’刁难了半天,应当向你收多少银两?”
另有,我今后再也不写有文明的人了,《螃蟹诗》的确把我折腾死了。公孙本来也该写一首的,是因为我实在想不出来,以是他就没写。汗。
公孙天成道:“蜜斯勿须过谦。老朽连官也不是一个,那里能对吏制颁发甚么群情?只不过刚才蜜斯说大凡处所官都公费请师爷,是一笔不小的开消,而京官就有衙门里现成的帮手,实在也不尽然――老朽不就相称于程大人的师爷么?只不过是老朽的运气好,太子殿下赏了老朽一处容身之所,一个应门孺子,另有一份糊口的人为――论数量,大抵和个七品官也差未几。但若老朽真的顶上个七品头衔,恐怕程大人要裁汰冗员,老朽就首当其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