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的腥风血雨,化了风花雪月。
程亦风目瞪口呆地听着这位将军算这笔“性命帐”,那些倒毙在他乡的大好男儿,那些儿子、兄弟、丈夫、父亲,最后就成了一个简朴而恍惚的数字――连切当的数量都懒得体贴,然后还要加上一句“挺划算”……他感受一种奇特的情感正从本身内心伸展开。不过他并不想诘责司马非。他反而想笑――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出离气愤”。
石梦泉不回嘴,由着玉旒云打趣,待笑够了,才把这孩子气的将军硬推坐下,脱手解胳膊上肮脏的布条,又从水囊里倒净水出来洗验伤口――大抵是因为包扎得太久了,凝固的污血和泥浆把布条和伤口粘在一处,好半天也解不下来。最后玉旒云都不耐烦了,本身伸手一扯,硬是将布条拽掉了,而伤口的鲜血也涌了出来。却也不喊疼,只是悄悄咬了咬嘴唇,道:“这不是快很多?你那样谨慎翼翼,当我是纸糊的么?这点小伤死不了人。”
“持续说!”玉旒云号令。
“话不能这么说!”董鹏枭、鲁崇明都插手到了辩论中来。顿时,五个将军面红耳赤,在臧家配房里争做一团。
石梦泉并不风俗以歹意推断别人,不过那几位老将军看不得玉旒云才一外放就连立奇功,的确常常说话诽谤。十五年的风雨相伴,他清楚,玉旒云眼里容不下沙子。要向赵临川等人低头,当真宁肯战死。
“墨客?”玉旒云皱眉。
“我……”石梦泉怔了一下,晓得玉旒云指的是处决俘虏的事――当时楚军第三阵马队仓促撤退,玉旒云恐怕他们会搬救兵来,又或者四周还埋伏其他的楚军。樾军已经是强弩之末,没法再战。为了威慑仇敌,玉旒云命令将六百余名俘虏全数当场处决。石梦泉当时是反对的,并且就在处决完俘虏以后,赵临川也带着樾军援兵赶到了。这一场血腥完整没有需求。“将军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道,“卑职当时候反对得也……太妇人之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