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旒云到鼎兴钱庄吊丧,恰是财东梁柬头七的最后一天。她此次没有叫石梦泉陪着,单身一人便装前来,钱庄的伴计都不晓得她是谁,觉得只是个浅显的客人,以是也没请她到前面的灵堂去,直到她指名要见晋二娘,而晋二娘又从内里出来了,冷着脸问了句:“咦,王爷倒有工夫,来做甚么?”伴计们这才晓得是风云人物到了。
“是。”那长随答复,“死了财东。这几年传闻一向都是由二姨太当家,那天玉旒云夜会众财东,赶上这二姨太肇事,玉旒云还把人赶走了。”
“回王爷的话,”刘子飞抢先道,“兵士们底子就不想要甚么养老税。大师出世入死,好不轻易从疆场上返来了,最想要的,就是和之前一样——一笔犒军的银子,他们好马上带回家去,交给妻儿长幼。照玉……玉大人的养老税,兵士们要等二十几年才气真正获得实惠——当时候,说不定人家百口都死绝了。玉大人这实在就是变着方儿拖欠兵士的犒军银子嘛!”
“他们不乞贷,你从那里赚利钱?”玉旒云道,“要有借单,白纸黑字,如许本王才好帮你发财呀!”
玉旒云一听,就记起这是小时候本身也玩过的把戏,用来难堪石梦泉,石梦泉想了整天也没成果。这是雕虫小技罢了!她即笑道:“谁问你这个题目,你且叫他再给你一个铜钱——十七个铜钱加上一个就是十八个。十八分一半是九个,三分之一是六个,九分之一是两个,9、6、二加起来是十七个,余下的那一个再还给人家,不就结了?”
她才说到这里,玉旒云就出声打断:“好,这些晚些再谈。短期以内,票号还不会官办。如果没有朝廷做你的后盾,你要如何办这件事?”
“莫非明天接着群情就能有成果?”悦敏道,“已经拖得太久了。干脆告结束,岂不便宜?”他说时,看了一眼玉旒云。
不说“叨教”只是打个号召,又要派人上门,晋二娘晓得,全无转圜的余地了。看梁新欢天喜地地退了出去,她略带气愤地瞪着玉旒云:“王爷是甚么意义?”
玉旒云便道:“票号为了制止本身费事,普通都不肯做私家假贷。我但愿鼎兴能够想出一个别例,让私家乞贷变得轻易些。”
晋二娘皱了皱眉,仿佛对这此中的风险另有所顾虑。正想再说些甚么,却听一人道:“二娘,小林出了道困难给我,我想破头也想不出来……”伴着那话音,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走了出去,想来就是梁柬正室的儿子,模样非常浑厚,约莫因为想困难想得太久,眉头都打成告终。俄然看到有玉旒云这个陌生人在,晓得本身失礼了,仓猝收住脚,又看向晋二娘寻求来客的辈分,以便拜见。
玉旒云道:“你们做买卖的人何必问为甚么?只要晓得有没有好处,不就行了?”
玉旒云笑了,看堂上摆着太师椅,也不等主家请,就独自畴昔坐下,抱了两臂道:“好。你利落,我也利落——我不想查封你家钱庄,不过,我想你家钱庄分开票业会馆,不再按票行的老端方办事。”
晋二娘愣了愣,道:“王爷这又是何必?小妇人晓得你来这里的目标必然不是向我家老爷施礼,以是带你到前面来便利你说话。你真行了礼,传出去还了得?人家要觉得我们钱庄和王爷有甚么干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