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甚么?冷千山猜疑地看了程亦风一眼,后者只是低头苦笑,暗求对方不要诘问。
他的面色仍然惨白,但早已不是白羽音先前看到的那副肮脏不堪的模样——竟然换上了樾国的军官的服色,朝城下拱拱手,道:“程大人,我本不想在两军阵前与你遭受,毕竟,你对我另有不杀之恩。不过,疆场之上不能有妇人之仁。你是我的仇敌,我不能对你部下包涵。方才乌大侠也说了——你们只要两条路能够挑选,投降,或者是死。”
冷千山点点头:“本来刘子飞是个鸡肋,食之有趣弃之可惜,但是听严大侠这么说,他很能够是一箱子火药,玉旒云不知埋伏了多少人,筹办来燃烧。我们有一个不谨慎,就会被炸上天。与其如此,不如将这箱火药送回樾国去,并且越快越好,以免夜长梦多。归副本来我们昨日出兵莲花矶也只是为了禁止樾军偷袭。这目标已经达到了,刘子飞不过是个不测收成。现在送他归去,也算不得我们的丧失。何况现在对岸是罗满和顾长风做主。顾长风一贯反战,我们示好,他必然也会情愿媾和。罗满的为人,前次福寿膏事件,我们也见地了一二,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信赖玉旒云不亲身下达号令,他也不会去玩甚么诡计狡计,更不会半半途杀了刘子飞栽赃我们——现在玉旒云不在江阳,乃至,她能够还没有接到刘子飞被俘的动静。以是现在,是我们把刘子飞送归去的最好机会!”
“我既是你的阶下囚,你还来见我做甚么?”刘子飞嘲笑,“莫不是有求于我么?想以我为筹马媾和?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你们别看玉旒云病得连命都快没有了,但如果她听到我被俘虏的动静,必然爬也要爬回火线来——她和我一样,对楚国志在必得。并且她在朝中的权势大得很,乃是议政内亲王——自从赵王爷倒了台,她现在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说不媾和,没人敢反对。你们就是把我千刀万剐,她也不会和你们媾和。再说,玉旒云和我夙怨颇深。你们不杀我,只怕她也会找些体例来把我撤除。你们杀了我,那可就真的帮了她的大忙了。今后我的部众也会归入她的麾下,她就统领樾国天下的兵马,爱从那里杀过河来,就从那里杀过河来,没人敢说个‘不’字!”
白羽音约略猜出他的烦恼,安抚道:“城里现在不是已经有阿谁吴云构造起民兵来了吗?细作再多,也不过就十几小我——最多几十个吧!只要全部揽江县城的百姓都连合分歧,哪怕细作兴风作浪?”
“你又不晓得城里有多少樾寇。”民夫们道,“我们只要三千人,手无寸铁。樾寇既然占据了揽江,说不定有三万人!”
“我不需求考虑。”程亦风掸了掸袖子,“我早也跟你说过,你不怕死,我也不怕死。但是要我叛国投降,我千万做不到。”
是啊,这也是程亦风感觉蹊跷之处:遵循白羽音的说法,她分开揽江县城的时候,百姓还只是镇静逃窜。才过了几个时候,县城已然易主!如果说揽江大营另有一番狠恶的血战,县城这里连战役的陈迹都没有,看起来几近是兵不血刃就被樾寇拿下——他们是如何做到的?从那里进军?莫非他们会飞天遁地吗?
“你放箭尝尝!”白羽音初生牛犊,这辈子还未曾经历过真正的战役。她所见到的兵士,大多是都城的禁军,个个对她敬而远之。乃至于她本日见到全部武装的敌国兵士,也觉得对方会被她金枝玉叶的气势给吓住。是以,并不退后,反而踏前一步,道:“我乃堂堂楚国郡主,你们敢动我一根寒毛,康王府跟你们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