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建琛一时被他说愣了,半晌,才辩驳道:“你休要诸多抵赖——内亲王如果人在樾国,听到军中有此谎言,为何不出来辟谣?内亲王在樾国那边?我要去见面内亲王!”
梁建琛也四下里望望——四周是被他们烧毁了一半的树林,焦枯的树干横七竖八地倒卧着,本来已经难辨方向。现在天空暗淡,烟尘蔽日,瞧不见远处青蛇沟的峭壁,就更加分不出东南西北了。“是吗?”他猜疑地,“不是青蛇沟还能是那里?”
公孙天成笑着拱拱手:“你放心。活着的玉旈云是我们的筹马,死了的玉旈云对我们一点儿用处也没有。明日再见!”
“哼!”梁建琛强压心中肝火,暗想:不是你低估了公孙天成,是我们都高估了你才对!“不管如何,我们也还是应当去青蛇沟看看。要归去揽江向罗总兵复命请罪,也得把战况都交代清楚才是。”
本来如此!在场诸人恍然大悟。这么些日子来尽力放火烧山,算是白搭了。
“吓!”梁建琛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开些许,“这么伤害的东西,你们运来做甚么?”
“正该如此!”梁建琛道,“我这就……”
“卑职等奉罗总兵的军令。”那兵士答复,“要炸毁青蛇沟,阻断仇敌的来路。”
听言,世人不由面面相觑:那樾军此番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杀鹿帮诸人都望望公孙天成,明显是要老先生拿个主张。公孙天成绩拈了拈髯毛,道:“梁副将称吾等为盗匪,实在大为不当。杀鹿帮的诸位豪杰都是朝廷命官,崔女侠也是诰封的命妇。先老朽去往揽江大营,石将军固然对老朽非常不客气,但还是秉承‘两军交兵不斩来使’之道义,让老朽安然拜别。梁副将如果跟着我们到青蛇沟里去,我们天然也会礼尚来往,不伤你分毫。你的顾虑,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连珠炮似的指责还未说完,郭罡已笑着摆摆手:“梁大人少安毋躁。你安知老朽当日是为了稳定军心在扯谎?你听到内亲王身陷敌营的动静,又可有查证?”
炸毁青蛇沟?梁建琛和其他在场的兵士都惊奇不已,固然这边战事得胜,八千兵马丧失了千五人,但只要沉着应对,应当还是守得住这个关隘的。何至于到了要炸毁青蛇沟来反对仇敌的境地?再说,青蛇沟山岭险要,又不是砖头砌成的堡垒——哪怕是当时引爆了揽江要塞的兵器库房,也没有将全部要塞炸毁。青蛇沟的石头山,哪儿是说炸就能炸的?
你们才是在四周埋伏了很多兵马呢!梁建琛想,嘴上却持续遵循郭罡教的说下去:“那你们说要如何?总得让我目睹为实。”
“郭先生,你看,这……”梁建琛既绝望又不安,“我们要不要归去看看?”
那小校愣了愣,梁建琛更是不知要说甚么好。郭罡踏前一步,厉色问道:“问你话,为何不答?兵士们到底是如何传言的?”
梁建琛不由盗汗涔涔而下,转头看着郭罡,无声分辩:动静可不是我泄漏的!这下军心大乱,要如何是好?
“你们不晓得!”梁建琛没法解释,只问那传令的兵士,“罗总兵命你们几时脱手?我有要事须得先向罗总兵汇报!”
“山洞守备森严,小的固然冒死去到洞中,却没有看得太逼真。”那兵士答复,“原也想查探明白,可我毕竟只要一小我,万一被楚军发明,就没法活着返来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