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何大牛的一只眼睛。
莫名的不安缠绕着他,展转难眠,一颗心忽上忽下的瞎忽悠,跟坐过山车似的。
从被窝里伸出白花花欺霜赛雪的玉臂,一看就很养眼的纤纤玉手在床头摸索着找到了手机,渐渐的缩进了被窝接了电话,何小乔迷含混糊的喂了一声。
她直接把手机给砸了。
妈蛋,真特么不该让老婆孩子来这破厂子过年!
出事了,出大事了。
另一只眼睛不见了,眼窝就是个血淋淋的洞穴,如何看如何瘆人。
脑袋以下的部分,没了。
“你晓得个屁,还拉皮条,老娘那是牵红线懂不懂,小屁孩,滚滚滚,滚一边去!”
打电话的时候,他的神采是麻痹的,他的表情是崩溃的。
可手机并没有砸到墙上,而是落到了一只纤细的手上。
被电话吵醒的时候,何小乔还缩在被窝里睡觉。
那么一威武雄浑的男人,特么的就剩下个搁在办公桌上的脑袋,脑袋上还特么只剩下了一只眼睛!
做不成描述之活动的时候恶梦缠身也就罢了,能够推说是那啥啥的时候过分镇静过分刺激乃至于心神恍忽心有灵犀,可眼下这破事儿,特么的算是甚么鬼?
面貌娟秀神情清冷的白冰冰,本来还兴趣勃勃的做了一大桌好菜,筹办和小妹白雪雪好好的聚聚,可接了一个电话以后,就麻痹了神采崩溃了表情。
他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给老板,一个给110。
不止李媚,刘离也感觉此次让老婆孩子来探亲暂住,实在是个弊端的决定。
获得电话那头的确认,何小乔的神采麻痹了,何小乔的表情崩溃了。
铁厂真的出事了,出大事了。
阿谁叫何大牛的保安把脑袋搁在值班室的办公桌上,用一只死鱼般凸出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就跟瞪着抢了他老婆杀了他老爸睡了他老妈上了他老妹还抢了他老闺女的仇敌一样。
昨晚那诡异莫名的恶梦复苏以后,他是竭尽尽力的假装没当回事儿,可究竟上,他就没能安然入眠,硬是睁着个大眼睛熬到了天亮。
“好端端的生甚么气发甚么火啊,小姨又不返来是吧,又不是第一次了,也毫不会是最后一次,就跟你动不动就砸手机玩儿一样,有甚么好冲动的,淡定,淡定!”
刘离在屠宰场做过,对那股怪怪的熏人的浓烈的味道并不陌生,可他不明白,这值班室甚么时候变成了屠宰场?
“你小姨才是充话费送的,你是装宽带送的!”
是血腥味。
不就是过年么,不就是团聚么,又不是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小伉俪,这不另有个女儿当小灯胆么,非要腻在一起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