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二爷推说不过曹掌柜,只好把银票收下,去前面让林五爷几个,把马车往胡同里赶。他和岑二娘几人,却与曹掌柜一同进入堆栈,筹算去瞧瞧曹掌柜赞不断口的阿谁清幽小院。
“岑老爷这话,可折煞老夫了。”曹掌柜第一次赶上这等浑身书香气却亲和有礼的人,见对方如此尊敬他,的确比给他银子还叫他欢乐,顿时笑得更驯良:“想来一起劳累,各位也辛苦了。不如,先入堆栈安息安息。我们堆栈另有一个极清幽的小院空着……”
岑二爷几人见状,都忿忿地盯着不尊老的坏小子安三少。
安三少推拒了几次,拗不过安松这个实心眼牛脾气的,肝火冲冲隧道:“这是少爷赏你的!用不了就存着,今后娶媳妇用。你想娶太太身边的莹秀,聘礼少了,看人家女人理不睬你!”
岑二爷听到曹掌柜的声音,和岑大郎率先跳上马车,他见岑大郎翻开车帘去扶岑二娘、林氏和岑三郎下车,便上前两步,与曹掌柜抱拳酬酢:“我乃岑墨远,字松卿,曹掌柜有礼。身后乃我的家眷,怎能劳掌柜亲迎?”
岑二娘因本日要同家人闲逛闵州府城,又不想戴帷帽,便做了男人打扮,刹时从娇俏少女变成翩翩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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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二爷在曹掌柜说话时,就察看了一下周边环境,见自家车队挡着路了,有些歉意隧道:“我们都还不累,不如先找个处所,让我们把车马安设好,可不能一向如许挡着您和内里的客人。”
“也好。”岑二爷从荷包里取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曹掌柜:“劳烦掌柜遣报酬我们筹办几桌吃食。不需求太精美,每桌只要平常的五荤五素就好了。剩下的银子,就当是我的赔偿,请您笑纳。挡了您和客人的路,实在是抱愧了。”
“少爷,一千两太多,那里用得了这么多!只要五百两就够了。”安松是个诚恳人,晓得只要五百两,就充足他和安竹两人消耗的了,不肯再要多的钱。
“你收了银子,我就不说了。”安三少贱兮兮地笑。
安三少和曹掌柜内心同时冒出一句话:又有车队来了。
安松是三年前才到安三少身边的,他现在与安三少年事不异,皆虚岁十七,比安竹小上两岁。也是从小就被家人卖到安家的。
再遐想自家那两个读书不成又没有经商脑筋、只晓得耍刀比拳的不成器的孽子,在心底直叹:老天不公!为何如岑家少爷这般文曲星样儿的娃儿,如何就式微一个到他家呢?莫非是他宿世不法太多,此生才摊上那两个朽木孽障?
曹掌柜这个一贯视银子如命的人,在前面伴计骇怪的目光里,只收了岑二爷一张银票,另一张,说甚么都不要。
岑大郎最喜打抱不平,趁父亲扶着曹掌柜扣问可有碍时,他直接一个箭步跨到安三少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喝道:“你这好人!快向曹掌柜报歉!不然揍你!”
在曹掌柜遐想翩翩,没有重视火线时,被他撞了一下气闷不已,一向守在门口等他,想要抨击归去的安三少,终究见着不长眼的老头返来了。二话不说冲到曹掌柜面前,狠狠劈面撞了他一下,几乎没把神游天外的曹掌柜撞飞。
安松恨得牙痒痒,想着等安竹病愈,就揍他一顿,甚么话都往外说,也不怕坏了人家女人的名声。
安三少不害臊地左一句“娶媳妇”,右一句“老婆本”,把安松说得面红耳赤,他藏在心底的隐蔽就如许被人说出,让他想找个地洞钻。
曹掌柜一起领着岑二爷几人走,一边不露陈迹地偷偷打量岑家的三个少爷,看他们一个个的小小年纪,却别有股诗书蕴养出来的芝兰气质,虽未曾言语,但一举一动都文质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