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斓捡起桌上的檀木香扇扇一会,仍然感觉闷:“这些日子气候冷热不定的,倒让人拿不准晴雨。”
“那必然就是了!谢家姐姐的舅母可不就是平陵桓氏的女儿?她家前朝曾出过两位皇后,这必是宫里赏出来的。”
谢斓没出处的打了个寒噤,芳晴瞧见了,倒了一盏热茶递给她,体贴的道:“女人小日子来了,厨下炖了雪蛤和燕窝,女人想喝哪一个?”
谢斓忍住笑,上前屈膝存候。被刘菡一把将她拉住,躲在纨扇下冲她抛了个媚眼。
谢斓本觉得此次仍会像前次在书斋那番相会一样,只要她和周琅兄妹几人。成果周玟又请了一大堆不知谁家的闺秀前来游湖,年纪俱在十三四岁,见了面就围着她问东问西。
周玟伏在周太太腿上撒娇,内心却一向在策画些甚么。
周玟一大早就被阿姨的丫环催着起了床,洗脸打扮后送到了上房。然后就被穆太太拉动手不放,好一顿嘉奖。
周太太不觉得然的道:“这都是你们小孩子的想头,哪有女人大了不嫁人的?”
二人这一番公开里停止的“端倪传情”,除了近侍以外,无人瞥见。
彼光阴光正盛,蒸起水面雾气,竟构成了一道小小的彩虹。一条三层楼高的大船垂垂朝这边行来,很快便吸引了世人目光。
这场“巧遇”并非真的那么巧,这本是谢斓和她约好的。万一有事,刘菡不管身份还是人手,都能给她帮上忙。
周琅因怕他们乘划子易出变乱,无法只好将人叫上了画舫,亲身欢迎。这一番热烈下来,算起来,谢斓和周琅自本日见面时起,连三句话都没说上。
谢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旁人的口我们是遮不住的,关上门我们爱如何说都行。到了外边可就辛苦芳女人给桂萼遮一遮了。”
七嘴八舌的群情声中,那艘庞大的楼舫已行至面前。楼舫庞大的暗影几近将四周游船尽数覆盖在内,人们从舱内探出头来,冲着大船指指导点。有那游船上的船工“蹬蹬蹬”的从舱内跑出,望着那艘画舫,暴露一脸不成置信的神采。
幸亏她早有筹办。
“傻孩子,女孩儿大了就要嫁人的。”
被周玟请来的虽都有些来头,但和皇家郡主一比,还是不敷看。
周太太见她神采不好,也怕她一时难接管。等送走了穆太太,她拉过外甥女的手,帮她理了理鬓发,语重心长隧道:“你也十六了,和你同岁的女人纵使没嫁人的也都定了亲。提及来倒是我迟误了你。穆太太帮我想了几家,我瞧着都好。这几日我会让针线房再给你做两身新衣,到时候去相看保准一看就成。”
周太太反而笑了起来:“我晓得你是舍不得我和你表哥,等你嫁了人还是能够常回家里看我们。女孩儿统共就有面前这几年好时候,现在不嫁,等过几年悔怨,可就难找婆家了!”
船上传来阵阵清脆的笑声,引得一旁游船上的客人几次扭头窥望。只看二层彩舫的基层来往很多身着浅粉纱衣的侍女端着熏炉香茶频往穿越。二层雕花雕栏处摆满了一人多高的异草仙竹,偶尔可窥见挽着高鬟的发顶。那髻上簪戴着明珠翠羽,珠光点点,耀目争辉。
“可我还是舍不得阿姨。”
“我看倒像是宫里的款式。”另一个面庞清秀,穿鹅黄缎绣兰花裙的女孩说道。
次日公然是个好天。一轮红日遥挂晴空,朝霞披着淡金的雾,裹着匀净的胭脂色,为水色洗濯过的天幕感染了一层淡淡的娇媚妆容。
周太太来了谢府两回以后,周琅的聘请再次摆在谢斓的案头。帖子是用簪花小楷书在熏了白木香的薛涛笺上的,落款是周玟的名字。毕竟男女并未婚嫁,需求一个公道的见面来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