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娘皱了皱眉，“祖父同我说的，母亲当时也身中剧毒。”
他的眼睛固然有些发灰，却还透着亮光。
阿来跟在他的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药箱，在十八娘的四周东张西望的。
“阿来，拿盆来，放血。”崔闽说着，将那银针在泡在一个大银瓶里。又扭过甚对十八娘说，“能掌灯否？”
在寸土寸金的长安，沈泽还是为武氏挖了一个荷塘。
“崔家不需求一个文采绝伦的庶子，皇后也不需求一个有出息的弟弟。”崔闽笑了笑，倒是从药箱里拿出一壶酒来，放在桌子上，往沈耀的茶杯里，倒了一杯。
寝室大门竟是敞开着的，一个小厮坐在门槛上，拿着扇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炉子里的药。十八娘瞧着，他那颗比凡人略大几分的头，竟是险险的要撞到火炉子上了。
“你没有去看过他？”崔闽的声音倒是九转回肠，抓民气肝。
本来是旧识。
繁华情爱虽好，但是十八娘却经常想，她如果更天生了鲁氏多好，才不管那甚么美女沈泽，大马金戈塞外任游才让人热血沸腾。但是，终不能。
沈耀终究笑出声来，“这就是十八妹吧，长得很像他，性子却像娘。你身边的人送来的枣糕很好吃，是范阳的味道。”
“你不是医病的么？怎地还医心。”她倒是没有提早去看沈耀，不是怕看到一个残暴的他，倒是怕看到一个心如死灰的他。
沈耀看着他皱眉，既不点头也不点头，淡淡地说道：“请过，药石无医。现在想来，只因贤弟当年髦未学医罢。”
十八娘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怒道：“两个大老爷们，磨叽个甚么，快点看完了，我好归去睡觉。”
十八娘躺在沈耀院子的屋顶上，等着崔闽。她穿戴一身夜行衣，彻夜月色正浓，洒在不远的荷塘上，波光粼粼。
“我阿哥没来，夜间与老友饮宴，喝多了些。”
当年他入沈氏青山书院的时候，沈耀已经是名镇天下的少年英才。说是来也是丢脸，当时贰心气颇高，见人就怼，偏又男生女像，老是被人调戏。每天和人打得鼻青脸肿的。
“没想到，你竟然成了神医。”他头都没有转，一开口却对准了崔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