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吴氏一眼。
夏修离京之前便已考过县试、府试,只是名次不好,便没有插手当年的院试。时隔两年,想来才学长进益很多,只等院试过后便有了板上钉钉的秀才名分,攀亲也都雅些。这不过是科举的第一步罢了,没甚么好让他劳心的。
是以,在为嫡女订婚的时候,夏彦非常慎重。最后定下了柳尚书家的次子,也是因为他们家清贵。柳尚书执掌刑部,为人不说非常公道,七八分还是有的。因他这位置事关紧急,能立在刑部的,几近都是当今亲信,他们这些人,便是来日新帝即位都用得。
能与柳家攀亲,他都感觉自家是撞了大运!
吴氏看了他一眼,道:“说是保定知府的亲侄女儿,才十四岁,懂礼和婉,二弟妹非常喜好。”
夏彦一听就皱了眉头。
也是夏安崇没有甚么存在感,读书上天禀也平平,天然不比两个嫡出的哥哥更受他正视。
二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想来也是心有谋算的。
是以便也掠过不提,只道:“二弟不是在江阴?如何倒与保定那边牵涉上了?”
夏安崇只比夏修小一岁,也已经十六岁了。
夏家赤手起家,若非祖上突发救驾之功,或许混到现在也就是个泥腿子。夏彦乃是刘氏亲子,洛子谦来时虽已有身,但因生养一场,便也只把当他是亲儿,从小一手教诲长大。
长弱幼强,非齐家之相。但又想到宅子里头易哥儿媳妇已经有孕,那边却还只是订婚,怕还要等上两年才气结婚,想来倒也无妨。
吴氏点点头,表示记下了此事,看他面色还好,便说到:“现在大丫头都嫁了,修哥儿的婚奇迹定下了,安崇的婚事是不是也该提一提了?”
“修哥儿现在都十七了吧?也是该定下了,说的哪家人家的孩子?”
他这老妻,年青时为了青姨娘同他犟过,他也曾因那事,而不待见她。
靠资格晋升本就艰巨,他家里的根柢既不若勋朱紫家丰富,本身也不是满腹才学的状元郎,能到现在,不过依托圣眷二字。
是以,他统统后代的婚事,选定的都是无关紧急的人家。
二儿媳妇,夏彦本筹算寻个如二房梅氏那般书香家世的女孩子,却不想吴氏死活闹着要让儿子娶本身本家的侄女儿。贰内心本就亏着吴氏两分,如此便也就罢休了,摆布小吴氏家里不过平平,父亲好歹是个举人,勉强也算得上耕读人家。
两人虽是平级,但若论起来,京兆尹到底不比刑部尚书直面天听。一方执掌都城治安,却另有个五城兵马司相互管束,一方倒是****能进宫面圣,极受当今正视。不说其他,单单柳尚书要比他年青了近十岁,封侯拜相或许艰巨,来日升个一品大员,倒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说句大实话,她的心性眼界是平常男人所难企及,只怕比夏老爷子还强上很多。
夏彦年青气盛时,自也有过近似的动机,与夏老爷子关起门来争辩了一回,获得的成果却将他打击的蔫然。现在他渐渐从微末的官员起家,爬上了大员之位,却垂垂地更加现白,皇室操戈之争,常常牵一发而动满身,不若置身事外的好!
是以夏彦在看清自家的职位态度以后,他很快便找准了定位。
可不管是洛子谦也好,夏老爷子也罢,对于态度二字却非常果断――这从夏家的女儿都不得入宫这一条新家规上就看得出来,这伉俪二人,更情愿远着皇家一些。
“传闻是上官保媒,那知府原就是江阴人士。”
诸如大儿媳妇安氏,安家乃是老一辈靖国公家的族亲。靖国公本就是靠军功立品之人,从不靠党争谋上,是以无数勋朱紫家,皆是以其为首。安氏虽是靖国公族亲家的女儿,但两家却已出五服,便是连累九族都轮不上他们,不过是沾亲带故罢了。安氏的娘家算是勋贵,倒是式微的勋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