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伽罗身后的夏竹冷声道:“没长眼的东西,没看到大奶奶来了,还不从速把郝大忠叫出来?”
以是,似顾伽罗这般,并不算特别。
不然。当代的梁上君子们又拿甚么混饭吃?!
顾伽罗一身月红色的男式襕衫,长长的头发也梳做男儿装束,发髻上只簪了一根通体莹润的白玉簪子,暴露光亮的额头,愈发衬得唇红齿白,手里摇着一把纸扇,打眼一看,竟有几分雌雄莫辨,任谁瞧了都会觉得这是个养尊处优的大族公子哥儿。
顾伽罗和她身后的几个奴婢皆是面色一沉,郝大忠没有直接唤顾伽罗‘蜜斯’,而是很客气的唤她‘顾大奶奶’,这摆明没有把顾伽罗当主子看啊。
与此同时,齐、顾两家的长辈忙着筹议如何发落顾伽罗,顾伽罗院中的婆子、奴婢被捆得捆、关得关。全都乱作一团。如果此时有人趁乱摸进顾伽罗的房间,悄悄偷走几张契纸,也不是不成能的。
“郝大忠?”顾伽罗冷哼一声,啐了一口,骂道:“真是糟蹋了好名字,我看合该叫他‘孬大奸’才是!”他那里‘好’了?所作所为又如何称得上一个‘忠’字?
此时见了顾伽罗这般说话,冯妈妈愈发必定了本身的猜想。
眼角的余光瞥到冯妈妈唇边的笑意,顾伽罗也微微松了口气,她不是用心坦白母亲和奶娘,而是她的那段经历泰初怪了,如果照实说出来,她担忧两位长辈不信赖,没准儿还会生出别的想头。毕竟对于宋氏和冯妈妈如许的纯粹当代妇人来讲,与其说甚么‘穿越’、‘反穿’,还不如直接推到神佛鬼怪上头。
嘴里这么说,冯妈妈的眼中却尽是慈爱。因为她已经从宋夫人那儿传闻了,畴昔四年间。自家的大女人被个不知从那里来的孤魂野鬼给压抑住了,不能节制本身的身材,只能任由阿谁鬼东西胡作非为。
顾伽罗皱眉,很快反应过来,她立起眉毛,“是顾琳?!”
那些货色都是别致的西洋货,甚么帆船模型,甚么琉璃瓶装的香露,甚么西洋绒布,甚么象牙雕塑、红蓝宝石……各种百般的货色琳琅满目,非常吸惹人。
有了顾伽罗这一打岔,屋子里的氛围轻松了很多,冯妈妈的怒意也减退了很多,她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跟顾伽罗说:“女人,郝大忠不能再留了,幸亏他一家子的身契都在女人手上,是卖、是放到关外庄子去开荒,全由女人做主!”
“几日不见,郝大掌柜一贯可好?”顾伽罗冷冷的看了郝大忠一眼,凉凉的说道。
开初她还觉得郝大忠是被外人拉拢,但现在看来,竟是有人里外勾搭,诚恳算计她顾伽罗呢!
郝大忠虽是个奴婢,可也是个贩子,在阛阓拼杀的人,性子都很油滑,不到万不得已,毫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绝。顾伽罗前脚进了铁槛庵,郝大忠后脚就敢并吞主家的财物,他未免也太性急了。
“噗嗤~”冯妈妈本来还一肚子的火气。忽看到顾伽罗噘着嘴儿、鼓着腮帮子的模样。一时没撑住,笑了出来,她伸手揉了揉顾伽罗的头。道:“我的大女人哎,如何还跟小时候一样,净说些负气的话儿。”
深深吸了口气,顾伽罗直接将一本厚厚的账册递给冯妈妈,“妈妈,你看看吧。”
在宋夫人和冯妈妈看来。现在的顾伽罗已经十六岁了,但是她的心智却还逗留在十二岁,还是个懂事、灵巧,却有些孩子气的半大孩子。
至于匣子上的锁扣。说句不好听的,只要故意,甚么样的锁扣都能给翻开。郝大忠既然盘算主张要背主,必然有所筹办。全能钥匙这类东西,可不是后代的首创。
紫薇承诺一声,回身进了卧房,未几会儿便捧着个一尺见方的紫檀匣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