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真将天子的反应看在了眼底。却没有透暴露来。
说来讲去,剑锋直指天子,放眼天下,敢当着天子的面对他冷嘲热讽的,还真没有几个,就是那些一心想求个‘忠臣’、‘自臣’隽誉的御史们,也不敢这么光棍,劝谏时好歹会重视一下修辞。
恰好妙真就这么做了,还做得理直气壮,毫无惧色。
即便小皇子做不了天子,长大了也能得一王爵,待萧烨一死,刘贤妃便能跟着儿子出宫,风风景光的做亲王太妃,远比苦楚的老身后宫强多了呀。
如果是前者也就罢了,将那几个挑头儿的刺史惩戒一番便可。
天子的谨慎肝儿直发颤,但他还是敏感的抓住了重点,忽的问了句:“你,认准‘她’了?不怕再弄错了?”
赶快用帕子捂了嘴,轻咳一声,朱氏说了句:“阿卓,我真是对不住你,特地请你来做客,却、却让你几乎遇害。对了,你阿姑他们如何样?昨夜太乱了,我好轻易逃出来,又忙着找阿爹他们,也就没有顾及太多。”
但妙真不悔怨,她已经浑浑噩噩的过了十几年,今后她不想再胡涂下去。
妙真这里正嘀咕着,宫里,刘贤妃已经竖起了眉毛,一巴掌抽在了九公主脸上。
她展开奏折,徐行走到御案前,用指甲在一行字下掐出一道陈迹,“这里说。齐谨之借夷人道贺火把节之际,企图武力打压本地望族,不想却出了不测。几百人丧生,伤者无数……”
刘贤妃甩出那一巴掌时,就有些悔怨了,她刚才实在是又惊又怒,一时有些失态,气急之下打了女儿。
阿卓也累了,挣扎了两下,便将本身都交给了朱氏。
阿卓瘪了瘪嘴,俄然又尖声哭起来,“嗷~~阿姑、阿姑他们……嗷嗷,我听人说,爆炸的中间就是青松四周,而、而我阿姑他们就站那边啊……不可,阿娜依,这会儿街上已经稳定下来,我、我要去找阿姑!”
思及此,妙真不由得骂了句:“傻瓜!本身傻也就罢了,恰好把别人也当作了傻子!”
莫非乌撒有甚么见不得人的奥妙?
五雷轰顶也不过如此,刘贤妃只感觉面前一阵阵的发黑,耳朵嗡嗡作响,喉间涌上一股腥咸,噗~~
天子不傻,看奏折的时候被气到了,一时忽视了,让妙真这么一说,他顿时回过味儿来。
旋即,妙真又有些不解,暗自嘀咕:“我看刘氏也不傻啊,如何会有如此笨拙的设法?还是有人瞒着她,想给她一个‘欣喜’?”
他日不管哪个皇子即位,刘贤妃也只能得一个太妃的封号,被打发到偏冷的宫殿去等死。
妙真却习觉得常,她还是没接天子的话茬,持续批评这份奏折:“贤人,这厮用心不良,意欲歪曲忠良。”
而似面前这般情感外露的环境,畴昔几十年间。也只要戋戋几次。
她先拉着一绺头发,“阿娜依,你瞧,我的头发都烧焦了,嗷嗷,这但是我经心保养了好几年的宝贝啊,几乎就被烧光了。”
死?对,既然已经不成挽回。干脆来个痛快。
……
九公主急得在空旷的屋子里团团转,她重活一世,还没有补全上辈子的遗憾、过上想要的糊口,她、她可不想被人当作妖怪烧死。
“天呀,明天早晨您去哪儿了?我们太太命人寻了您好久,却如何都找不到您。”
妙真大步走出正殿,忽感觉脸上发凉,伸手一摸,才发明本身不知甚么时候竟哭了出来。
小脸煞白,唇边带着早已凝固的血渍,脚上的鞋子丢了一只,只着罗袜,另一只鞋固然还在,却被踩得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姚希若进宫不是奇怪事,但让妙真不测的是。现在她没有去慈宁宫或是坤宁宫,而是直奔刘贤妃的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