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出入的百姓已经未几了,又逢大雪,城门外的官道上一片苍茫,几近连路都看不清,更别提人影了。
他如何会在这?
仆人猎奇地朝外头望了望,随后向顾咏回禀:“先生,前头的树下停了辆马车。”
顾咏大喜,一时又有些惶然,忍不住急道:“王爷,老臣现在是戴罪之身,您不该前来相见……”
“先生大义,鄙人佩服。”说完,年青人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了顾咏,“这是大人让我捎给先生的,请先生看完以后立即焚毁。”
两个男人直立不动,视野在空中交汇,迸出纤细的火花,夜怀央仿佛发觉到了甚么,仰起小脸看了看他们,莫名有些惴惴不安。
在歇朝前几日,御史大夫顾咏受人弹劾,被夺职出京,无独占偶,吏部例行考铨时出了不对,连续串的人都蒙受了惩罚,此中就有裴元舒。这接二连三的事情终究让夜怀央明白,本来楚桑淮说的玩一玩是这个意义。
一辆粗陋的马车停在背风的断壁旁,车漆已暗得看不出本来的色彩,舆架和轮轴用的也是极其便宜的质料,风悄悄一吹,从上到下都在摇摆,帘子被车夫用力按住才气勉强不被吹跑,看起来甚是苦楚。
来者是个年青人,翻身上马以后朝着车窗拱了拱手,薄弱的衣裳下肌肉贲起,一看就是练家子。仆人瞧他长相颇凶,内心便有些发怵,顾咏却没有任何非常的神采,还对他还施一礼,极具儒者风采。
马车渐行渐远,很快就被大雪掩去了踪迹,这边的翠帷也悄悄垂落,两角系着的银制铃铛晃出了清脆的响声,本来极其动听,不料掺进了细细的咳嗽声,楚惊澜顿时回过身来,将边上那人的大氅拢紧了些。
夜怀央高兴地扑上前去,少女娇态毕露,夜怀礼也随之展开双臂将她迎入怀中,固然身披冰冷铠甲,眉眼尽染霜雪,却透着一股温和的气味。
“气候这么冷,你不在家里好好待着,来接我做甚么。”
三殿下是他们这帮老臣子之前对楚惊澜的称呼,既然他如此说,看来那人亦是楚惊澜的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