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和萧羽隽带着洛城守军把岐山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云霆批示禁卫军有条不紊地分散着前来膜拜观礼的百姓,云霄身为皇宗子,天然是要陪着皇上一起登顶祈福的了。
云霁折过身子,负手望向云雾环绕的最深处,眼眸通俗如一望无垠的大海,埋藏着无穷无尽的果断和包涵,仿佛天下国土都在他的眼里,他的怀中。
兰宁微垂螓首,心头一些莫名的东西收缩着,又酸又涩。
走在边上的萧羽隽波澜不惊地回着:“谢殿下嘉奖。”
“谢殿下。”
兰宁收起青棱,淡淡道:“一介贼人罢了。”
不过,任谁都看得出来,名为祭天,实则磨练皇子们的把握才气,毕竟太子之位空置多年,于朝野社稷始终有利。
金乌西沉,一行人终究达到,洛郡太守萧羽隽带着侍卫在城外驱逐,因皇上不喜张扬,身边只寥寥数人。
微微凝神,她剑走偏锋,向黑衣人的死角袭去。黑衣人仿佛晓得她这一剑,身材扭了一个奇特的弧度,不慌不忙地避开了,顺带着送出一记掌风。她悄悄吃惊,大要却不显山露水,安稳地与黑衣人过着招。
她站稳脚根,谛视着闪进房内的黑衣人,脑海里飞速运转着。此人跟隶城那批刺客是否一个来头?如果是,为何工具是她?为何仅来一人?亦或是每宫都潜进了一名火伴?如果后者,环境不堪假想,必须速战持久。
正想着,从花圃那边走来一人,兰宁见了不由嘲笑道:“看来,不止我一人无所事事。”
这些年,萧羽隽由开初的怨怼懊丧转为了安静内敛,在把洛城管理得井井有条的同时,他也在生长。他垂垂明白了云霁的初志,将他贬谪是为了保他的命,让他在树敌遍野的朝堂中安但是退,若当初没有他的奏书,恐怕早已死无全尸。
好不轻易将世人迎入碧落宫安设安妥,萧羽隽又马不断蹄地领着云霁前去岐山,巡查圜坛的神位、神库祭器供器以及山道修建。
“兰将军,但是刺客来袭?”甲兵手中的火把照亮了暗中的寝宫,房内整齐仍旧,仿佛无人来过。
兰宁合上门扉躺回榻上,几次考虑着方才的事,凉月做伴,一夜无眠。
翌日,天刚蒙蒙亮,碧落宫里上高低下就已经繁忙起来。各个殿的仆人不但要办理好主子的祭天行头,还要分外拨出人手将宫里带来的祭天物什装点安妥,不管哪一样没办好,都是掉脑袋的事,容不得草率。
夜晚。
“可还怨本宫将你下放至此?”云霁淡淡的声音飘向火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