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润狭长的眼眸溢出一缕微光,继而笑道:“多谢三弟。”
酒过三巡,觥筹交叉,氛围恰是热烈,薄玉媱让婢女斟满了酒,娇笑着起哄道:“二哥入仕,三哥娶妻,小妹耍个赖,一杯酒同时敬三人,但求哥哥们和嫂嫂赏光!”
马氏向来容不得别人说她儿子不好,这句话算是戳中了她的死**,她神采骤沉,厉光毕现,正欲痛斥卫茉,门口却俄然有人喊道:“老夫人到,六蜜斯到——”
“晓得就好。”马氏嗔了他一眼,“此后可不准再出去了。”
“我前些日子去璞玉轩买金饰时碰到了薛夫人,一听润儿要回京了,她欢畅得不得了,表示了好几次润儿和她三女儿的婚事,我都没答允下来,想着还是要返来让母亲敲定才好。”
声先至,人后到,两名身材矗立的男人呈现在门口,一个是薄青,另一个身着白衫,俶傥不羁,不必说,应当就是薄润了。
“是,儿子服从。”
“净胡说,都是要嫁人的大女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母亲。”
吹着冷风刹时复苏很多,卫茉任薄湛牵着,轻飘飘地挪着步子,没走多久,薄湛停下来转头看她,软声道:“茉茉,我抱你归去吧。”
“你这鬼丫头。”薄润笑骂着,却干干脆脆地与她碰了杯。
辰时,家宴正式开端。
卫茉沉默斯须,起家道:“那我们先去引岚院吧。”
厅内氛围顿时一滞。
薄润微微一笑,尚未说话,马氏喜不自胜地插嘴道:“父亲,润儿已获煜王保举,年后即将上任都察院右副都御使。”
“在聊你哥哥的婚事。”说着,马氏如有似无地瞟了卫茉一眼。
“润儿不必多礼,坐吧。”老夫人的目光在他身上绕了一圈,感喟道,“黑了,也瘦了,北戎到底是蛮夷之地,山川不养人啊……”
“这位就是三嫂吧?”薄玉媱一刻也闲不住,猎奇地打量着卫茉,“前些日子我在太学女院读书,错过了三哥和三嫂的婚礼,至今未能向你们好好道贺,还请三嫂谅解小妹。”
“你家的酒太烈。”卫茉倚在他肩窝喘着气,感觉没甚么压服力又加了一句,“我畴前……千杯不醉……”
“润儿,你游历北戎一年,总归是长了见地和本领,祖父且问你,对此后有何筹算?”
世人朝声音来源看去,只见一老一小相依而来,老的满面红光,神采奕奕,小的身材小巧,娇俏敬爱,细心一看,竟有八分神似。
薄润点头,饮尽酒液方道:“四妹故意了。”
为了逢迎场面,薄玉致也不得不向薄润道贺:“二哥,恭喜你成为朝廷命官,我连同五妹的一起敬你,你晓得,她身子一贯不好,没法插手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