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万步说,当初娶王婉婷本就是太后的意义,他也晓得婚事本身做不了主,又见那王婉婷生得娇俏可儿就同意了,谁知结婚以后才发明她笨拙而率性,不但把律王妃闹得鸡飞狗跳,出门在外还老是让他丢尽了颜面,短短半年,他已经对她深恶痛绝。
“奴婢服从。”
宫女仿佛抖了下,竭力稳住声线说:“是,奴婢记着了。”
夜怀礼立即就明白了,想必他是趁央儿睡着才返来守着她的,思及方才他执扇为她驱热的模样,夜怀礼内心似被甚么东西震惊了,但只是一晃而过,转眼他便规复了以往的冷酷,迈步朝外走去。
“律王殿下,还请您给臣一个公道的交代。”
他本来是寄养在太后宫中的皇子,向来没甚么存在感,楚桑淮即位以后他算是乘上了东风,在京中作威作福了好一阵子,但归根结蒂他还是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以是在面敌手握兵权又是一家之长的夜怀礼的诘问时他是敢怒又不敢言的。
王颍眼角微微一抽,皱纹较着深了,透着几分沉怒之色,但语气还是淡然,乃至有种尽在把握的张狂意味。
“先前不是说只被泼到了一点水?怎会伤得如此短长?”
“不谨慎?”夜怀礼蓦地转头,目光凌厉似剑,直直劈向王颍,“王尚书莫不是当那些在场女眷都是瞎子,看不见你女儿用心逞凶的那一幕?”
夜怀礼明显对这个终究讯断不是很对劲,但涓滴未曾透露在脸上,做足了礼数便退下了,从云台殿出来后,也不再保持先前的沉稳之色,一起不断地往毓兰殿赶去。
新月一勾,从窗格中洒落点点幽银,模糊映出了床榻的表面,中间垂着的紫绡帐悄悄拉开一道裂缝,人影从中步出,曳地长裙如蛇行般缓缓滑过地砖和门槛,终究停在了走廊上。
“你――”
“臣的侄女到现在还昏倒不醒,性命危在朝夕,恳请皇上为她做主!”谢渊也跟着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