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是家中最小的媳妇,常日阿谀着祖母得了协理侯府之权,莫非还不满足?
瑶姐儿听话的喃道:“见过婶母。”
屋里并不似她猜想的那般热烈,只四婶母楚氏陪在祖母身边。
四夫人言行恰当,不料侄女会说得这般直白,难堪非常。
随陆思琼进屋的书绘等人忙跪在两侧,向老夫人告罪。
不过,再如何说,这关起门来是长房里的事。现听闻四婶母如此调拨,黑暗中陆思琼不耐的皱了皱眉。
祖母慵懒的斜卧在临窗暖炕上,婢子拿了美人锤跪在脚边奉侍;并坐的四婶母一如既往的锦衣光辉,烛光下满头金钗玉环的熠辉将多宝槅上的翡翠玉石盆景都比了下去。
她有显赫的荣国公府撑腰,是周老夫人的掌上明珠,要在侯府里受委曲,陆家后辈在朝堂上便更要行动维艰了。
是宋氏的女儿陆思瑶,家中行七。
算是给之前不告诉她珏哥儿犯疾的一个解释。
陆思琼眉头微蹙。
虽是笑着,语气里的轻视却不言而喻。
月余前,任职在外的三叔刚被贬了官阶。
红笺望了眼迷蒙的前路,将手中提灯交予随行在末的丫环。扒开额前湿发,复含笑再语:“女人舟车劳累,现在必然乏了,夫人交代奴婢奉侍您回娇园安息。老夫人顾恤女人,亦免除了您的定省。”
陆老夫人天然应允。
提足时她拢了拢身上大氅,掌心触感温软,将本来的烦郁一扫而尽。
暖炉里的火似又旺了几分。
四夫人是跟在前面进的屋,早就风俗了二侄女凝集世人视野的场景。
陆思琼握了瑶姐儿的小手,教引道:“快叫婶母。”
暖意袭上心头,陆思琼敛眉莞尔,美眸敞亮如水。
院子里灯影重重,透过轩窗模糊能看到内间人头攒动、婢仆繁忙;檐下红穗随风飘摇,陆思琼踏过青阶芳菲,入了室内。
但是,或是心中异感促使,她并不肯就此安息,便不顾红笺之言对峙去了静安堂。
陆思琼侧头看了眼中间的红笺,了然的点头,接道:“女儿在外多日,不能在母亲跟前尽孝,已属不该。现在珏哥儿抱恙,我若再无动于衷,难道枉为人女?”
她喘吁不稳的存候问好:“夫人得闻二女人返来,心生欢乐,但见入夜风寒,特命奴婢过来驱逐。”
陆思琼内疚的笑了笑。
女孩儿澄亮的眸子似懂非懂的望着姐姐,哭声却奇异的止住了。
“想来母亲身有她的事理,我身为长辈,怎能心生抱怨?倒是婶婶,长幼有序,暗里这般编排家嫂,终有不适。”
可即便心中明白,但贵女出身的她亦不免傲气,私内心瞧不上继母出身,大要上却也保持着“母慈女孝”的表象。
陆思琼对这抱怨的话语并无共鸣,她虽不喜继母,但珏哥儿毕竟是她兄弟,孰轻孰重内心非常清楚。
她徐行出来,至主位而坐,待陆思琼见礼火线勉强笑道:“琼姐儿来啦,你刚归府,本该早早归去安息的。我想着你芳诞将至,恐珏哥儿这屋里的病气过了你不吉利。”
宋氏出身书香家世,家属虽有秘闻,其父亦是外祖父荣国公之弟子,可在朝中官职不高,并无多少根底;曾经,还因牵涉进先太子一案而身陷囹圄,幸亏外祖父方保百口安然。
不说本身,便是这府里,谁又敢说琼姐儿的不是?
出身崇高又如何,尽做些背后教唆补刀的事!
她最厌背后蜚短流长。
这时节乍暖还寒,最是几次无常,临行前风还不似这般砭骨的。
陆思琼未置可否。
“你去荣国公府的那天就病了,已有十来日,你说你母亲这做很多欠考虑,瞒着你算甚么事?”
非亲生母女,对宋氏从未有过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