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心对劲足地揣着顾仲评稿走了，一群人看着瞠目结舌，伴计也是呆愣愣地看了半天，直到他走了，这才奔去背面奉告掌柜。
但他刚转过身便劈面撞上了熟人，立时就止住了步子。
伴计举起一册书：“向先生这册书，要整五百文一册……这些牌记上都写着呢。”
“还让不识字的老婆子陪着一起听，真是玷辱学问，对付对付得了。”
常遇猛地点点头。
与此同时，她再次去了趟西湖书院，找山长筹议了一番，定了这事。西湖书院有孺子近百号人，且破天荒地收女孺子，一样传授伦常礼教，及诗书礼乐之文，算是个可贵的好去处。
“入冬前应不会再来了，这边打算都已暂缓。”苏晔略顿了顿：“月遥身材不好。”他的声音浅浅淡淡，是江南人独占的调子。
“又费事你跑一趟。”常台笙这时已有些回过神，干脆下了床，套上外袍，说屋子里闷得慌。
他边看边想，末端合上书册，又仿佛是揣摩了会儿。
常台笙开门见山地问道：“苏公子怎会拜访西湖书院？”
桌上放满了稿子，满是一个署名叫顾仲的家伙写的，而陈俨方才仿佛在清算这些评稿，乃至还对评稿做了辩驳与评注。
“借你吉言。”苏晔终究起了身，“对了，听山长说几番请你去讲学你都推了。”
“走就走罢，都说了好几遍了。”陈俨低头清算案上的稿子，又随口问一句：“本年还会再回杭州么？”
又过了些时候，迷含混糊入耳到有人在外拍门，常台笙便坐了起来。宋婶带着商煜进了屋，商煜递过脉枕给她诊完脉，又看看她舌苔，慢条斯理地写了方剂，又放了一小瓶药丸在案上，叮咛道：“少想些事，多喝些水，这两日不要太劳累。”
苏晔临走前这晚，杭州城又下了大雾。管事清算好行李放进马车，筹算走了，苏晔却道：“到陈宅时停一停。”
“这家人丁快绝了罢？那小丫头没爹没娘的，学这些又有甚么用？”
只见他将册子取过来，低头非常耐烦地一点点撕下顾仲的评稿，随后将向景辉的话本部分，直接放在了摊子上。
常台笙蹲下来，忍不住揉揉她脑袋，随后温声问道：“先生讲得还好吗？”
她虽才这个年纪，但已经认得很多字了，想来之前阿兄也教诲得很好。
常台笙悄悄回房睡觉，被宋婶逮住。宋婶伸手一探她额头：“哎哟，这么烫！得从速让人去喊商大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