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
北戎王蓦地侧头看向苏和:“不管你想做甚么,你莫非要让一个大梁人成为北戎的豪杰吗?”
金雀接过珠玑手上的披风披上,步入风雪中:“走吧,该去见见我的王夫了。”她侧头看了他一眼:“我的阿布,这世上,只要我,才对你最好,你要记得这一点。”
杨哲明勒住马,目光落在军甲环绕的祭台上――还好,她还活着。
当年他没有对她伸出援手,现在又有甚么资格指责她返来复仇。
阿布充满茧子的手渐渐握拳,走到北戎王后身边,俯下身,替她合上不瞑目标眼睛。三王子苏闵口中眼底划过痛恨和惊骇,吐出大片大片的血来,也渐渐没了朝气。
这是她头一次用这一招。
她渐渐挣开阿布握着她的手,轻声道:“阿布,你欠我的,也应当还给我了。”阿布眼眶通红,几近不能矜持,但是却不能辩驳她。
穆陵丘氏的光荣,依托她得以铸就。
茵茵睁大了眼睛瞪着安宁,手中握着的大刀仍然高举,却再没有落下。
她跪倒在地,血顺着她的衣领留下,浸红了她的衣服,最后她渐渐不再挣扎,头颅耷拉了下来,就那么跪在那边。
安宁叹了一口气,这一招,叫险中求胜。
那一刻,老是伴跟着灭亡和重生。
而那一刻,或者是政权的更替,或者是王者的出世,或者是一个新的王朝的崛起。
她要死了。
统统,就快结束了。
冷傲于她身着军装,墨发如瀑,负担白雪,脸上是栩栩如生的神花图案,如赤色的神花绽放于她的脸侧,仿佛在她的眉角开放。
而“北戎王后”和布将军,已经徐行到了高台上,神采安闲地朝北戎王走去。
茵茵退后了一步,大刀落地,抬起手捂住脖子――但是没有效了,她说不出话,血澎湃着顺着她脖子、嘴巴里涌出。
风静了,雪却越来越大,厚厚的雪花如绒毛普通,铺天盖地落下。
安宁听不见大地动颤的声音,也没重视到,宫门再次翻开,另一批兵马,踏进了北戎王宫。
他,没有信奉,也无所顾忌。
流有穆陵丘氏血脉的王子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