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的寺庙当中,一个身材魁伟满脸豪气的和尚被四个瘦和尚连哄带骗的赶了出来。
叶永入书院做杂役时,有牙行的保书,他虽是贱籍,可,到底,也勉强算是个清明净白的贱籍。
那巡捕头子扭过甚,似是料想不到,看到叶永,嘴角扯出嘲笑:“你想做捕快?”
虽说留在寺庙,香火赋税要上缴大半,可如许的怪气候,谁想出去遭罪?
叶永这个时候,实在已经晓得,本身,想通过学问以科试跳出这份寒微,绝无但愿了!
四个字,却仿佛耗尽了叶永统统的力量!
巡捕头子反倒收起了冷意,正色道:“你可想好了,班房端的也是一口轻贱饭碗,平凡人家,不到走投无路,毫不会让子孙充当衙役,一旦做了衙役,削出族谱,不得葬入祖坟,子孙不得插手科举!你是读书人,你想清楚了再说,如果同意,我现在就去给你登名造册,一旦画押,再无忏悔!”
明清两代墨客,若想以读书进身,童生、县试、府试、院试,是每个学子必考之试。
和尚面色气愤:“陛下不怕佛祖见怪吗?”
巡捕头子在掌心唾了两口唾沫,拍牲口一样拍了拍叶永的肩膀:“身子骨倒还算结实!但是老子凭甚么招你?你多吃一口饭,老子便少一口饭!”
这场罕见的大雪完整停下以后,雍正天子颁布了这一年最后一道圣旨,却不是颁给人间臣民,其锋芒直指方外之人。
以是,叶永天然也被锁走了。
地上的和尚爬起来,拍着身子无辜的道:“金刚僧,我们僧房当中,就你膀大腰圆,身材孔武有力,我们四人出去了,少不得受人欺负,你说是不是!再说了,你每日经也不念,只偷摸看些禁书,整日里学书里那群造反的杀星耍酒讥笑,寺里上高低下哪容得下你,现在,朝廷有令,你若下山,还可按月支付赋税,如此功德,哪儿找去?我等四人都是为了你好,你到了内里,就是杀人放火,只要不被官府捉了去,谁能挡得住你清闲安闲?”
对于叶永来讲,这场雪灾,实在是件功德!
此诏一出,满世哗然。
看着那四字,叶永面上尽是挖苦,轻笑着答复那巡捕头子:“给我三日,城中贼人,倘若遗漏一个,我叶永,吊颈他杀!”
另有白须老者哑然笑道:“此言差矣,自前明毁灭,世人不肯活在满清之下,借此遁入佛门,导致地步荒凉,无人耕作,更有犯事者削发为僧,借此遁藏科罚,现在,圣上一纸圣旨,我朝人丁添丁无数,朝廷从寺庙道观所得赋税粟米,去除发放离庙离观者的俸禄,还多有残剩,如此一算,官仓粮米恐怕只多很多!而,同时,人间又多了些助百姓渡灾之人,此一举数得,于百姓百姓无益有害,实为上上之策!”
若无犯事之举,也令其僧道每五抽一,下山以助百姓渡灾,余下留庙者,其所得香火,铜钱十税七,粮米十税八,违者,斩!
和尚面色如土,匐身瑟瑟颤栗如筛糠,赔罪而去。
而一个合格的帝王,能够操纵鬼神,却向来不会崇拜鬼神!
叶永忽的豁然了,看了一眼地上那正大光亮四字,这四字,本该悬于昭昭天日之上,现在,只能淹没于这满地污泥当中了。
雍正天子笑问:“方外之人不征税,世人求安然,奉之以香火,今,人间遭难,汝等方外之人,是否该还一个安然给世人了?”
时,都城驰名寺和尚叩拜于城门之前,雍正天子宣见。
领完了粥,内里就有戴着尖顶帽,挎着腰刀的衙役冲了出去,挨个查问户籍,凡是非京籍人丁,一概重桎梏走。
巡捕头子眸子子猛的亮了起来:“你会写字,写一个给老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