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唤过了袁屿,说话声很随便,声音却有些发沧,让人捉摸不透:“我们太一宗,就是这幅模样了,小五啊,你如果觉摸着寒酸,没人难为你!至于别的门派里的那些端方,咱也没有!门派残落至此,济世救人啊,正道啊,这些冠冕堂皇的大事理,不是咱太一宗现在该干的活儿,老头儿我啊,是个没出息的,不希冀你们光复门派,咱这伶仃几人,好好活着,老头儿我就这么些念想!你如果感觉看不上眼,是去是留,老头儿我都不能人所难!”
而这一声师父,到底有多沉重,或许只要现在的萧道子本身内心才清楚。
一向低头不作声的袁屿,游移着走到老头跟前,盯着老头的脸看了好久,没有设想中的驯良,却也不凶,脸上蒙了一层油一样泛着红光,尽是褶皱,却棱角清楚,一双眼睛,老是微微眯起。
略显闷湿的夜,繁华过后,只余炊火残烬,人也就垂垂都散了去,各回各家。
以是惜云大汉哼曲儿的声音,便垂垂的在夜间街道上显的空旷起来。
袁屿歪着头,俄然咧着嘴笑了,笑的很都雅,只轻声叫了声:“师父!”
惜尘皱着眉:“没人来认尸?”
袁屿名字中带了一个屿字,以是老头说取谐音雨。
老头儿看了惜尘一眼:“差未几八九不离十了,这两天老汤头的孙女半夜老是哭着嚷嚷梦里有个花衣裳的女人……不说了,先把店门关了吧,老迈老二也该返来了,不早了,另有老长一节子山路要走……”
老头儿说到这儿,吐了一口茶叶出来:“明天我和老二赶畴昔看了!老三,你猜如何着?”
说着,大汉看看一旁的惜尘:“老三,带着小五儿先归去吧,这老二搓麻将不带钱儿,这也不肆个事儿啊,我和老头儿给他送点去……”
老头缩了缩脖子,抹着嘴巴子干笑:“哎呀,老三儿啊,你看你,弟兄几个就你脾气大,动气伤肝!年纪悄悄对身材不好,来,听师父一句劝,把刀放下来!四丫头,快劝劝你师兄!”
站起了身,老头看着一旁的大汉,惨笑道:“老迈,去把老二叫返来,清算清算,把这店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