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车里，清虚道长似笑非笑地看着莫道人。莫道人才拭去强忍的老泪，脸一热，瞪了瞪清虚道长，“看甚么看，没见过这么道骨仙风的同道？”
清虚道长摩挲了一下希夷道剑，说道：“我希夷玄岳，修的是凡人之道，非离尘仙道。人间有大劫，道行陋劣，看不清，想不明，只能凭着本心行事。”
“师侄见过莫师叔！”洪梅他们几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莫道人摆摆手，说道：“我不过是个已除了观籍、被放逐在外的茂山白叟，当不得师叔称呼。这三十年你们甚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这般后代态？！”
这位正在喝茶的中年人恰是司礼监大寺人、东厂提督卫国安卫公公，他悄悄放下茶杯，瞥了一上面前低着头的阴瑟，说道：“事情你也说了，我也信了。退下吧。”
小院中，有人痛斥，被痛斥的是一名妖娆女子，她仿佛只是低头看着面前一名中年人的鞋面，对中间那人的怒斥充耳不闻。
平常寺人内侍，不过居于低矮的配房、耳房，而唯有一人独得一处殿外小院，天然是司礼监大寺人的住处。小院低矮平常，但在紫禁城中，已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光荣。
过了一会儿，他望向南边天空，又蹙眉说道：“不该来的，也来了。”
“好一个本心行事。”莫道人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两今后，骡车缓缓驶上六羊岭，鎏阳道观俄然中门大开，洪梅道人几位观中羽士一同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此中一人微微冲动地说：“真是莫师叔吗？”洪梅道人点了点头，“不会错！”
卫国安摇了点头，说道：“这里头牵涉甚多，眼下要紧事还是找出阿谁东西。”
过了一会儿，莫道人咋吧那漏风的嘴悠悠说道：“当年我们茂山毁灭之果，不能说没有自取其祸之因。羽衣卿相，风景无两，有些率性高傲了。而你希夷一脉，一贯清净有为，不知为何却冒这个险……”
一个月后，都城里动静通达的诸公都传闻了清虚道长可贵地进京了，倒是没谁见着。很多心中向道的王公大臣，都想见到真正久仰大名的国师清虚道长，寻遍城里城外的大大小小驿站和堆栈，都不见其踪迹。
洪梅道人眼睛潮湿，有些哽咽说道：“莫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