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香一把嘴开开合合,几下子就把大房的事给説得明显白白的。本来是大爷瞧见诚哥儿被丫头婆子们怠慢,不xiǎo心磕破了油皮,大太太便趁机説大奶奶只顾着忙管家的事,内心头怕是早就没这个儿子了,大太太是好一通的在儿子面前上媳妇的眼药,最后就成了大太太要把诚哥儿抱到她屋里去养,大奶奶舍不得儿子,大爷又怨怪她没尽到为母之职,是以大奶奶两边不是人,这不就委曲得很。
大太太自打得了姚蒋氏的首肯,不説新官上任三把火,但那架式却拿得足足的,把大奶奶得用的几个亲信找了些由头给革了去,又清算了些不规距诚恳的,大太太管家多年的威望又冒出来了。
二太太一掌控住姚婷的手,笑道:“还是你説得对,这事急不得,是该好好儿想想了。”因而二太太叫了她的陪房杨婆子进屋,三人是好一番的合计。
大太太既是做情面,别的几房得了实惠自是要表个态,都对大太太是好一番的伸谢。大太太这才有些扬眉吐气。回了房,就把亲信刘婆子招来説话。待刘婆子出了大太太的房门,瑞珠就寻了个由头跟刘婆子套了近乎。没过得几天,绸缎铺子就送来了春裳料子,大太太叮咛人往各房送去,大奶奶在屋里瞧着那批新来的轻浮衣料,特长当真的翻看了几下,遂一笑,眉间眼底尽是讽刺。
本日是谭娘子来教姐妹俩的头一天,姜氏之前早就叮咛好孙嬷嬷把东跨院清算出来给谭娘子施教。
她给姜氏存候,语气虽恭敬却含着靠近,姜氏拉着她的手指着两个女儿道:“这是我的两个闺女,你怕是第一次见面,我就把她姐俩交给你了,今后不必看我的面子,不説把姐儿俩教得如你那般的有本领,只让她俩将来不至于让人懞混了去就成。”又叫姚娡和姚姒给她见礼。
姜氏带着姚娡姐妹三人回了芙蓉院,待打发了姚娴,就让锦香出去探听大房的事儿。待姜氏母女三人用完早餐,锦香就返来了,姜氏也没避着两个女儿,直让锦香説。
大奶奶许是学了乖,今后伏低做xiǎo的跟在大太太身后,大太太説甚么她也是diǎn头,竟连一diǎn拿主张的事情也不肯沾,把大太太敬的菩萨似的,大太太趁了心,也就没再説抱诚哥儿去养的话。大奶奶这一甩手,大太太对劲之余倒也没失色,大手一挥,叫了银楼与绸缎铺子里的管事娘子进府,説是既然春宴要大办,那满府的太太奶奶女人们的衣裳金饰自是要再重新的置上一遍。
姚婷见二太太神采有异,因而顺手也拿了匹品红提花的娟纱料子来看,她平常跟从二太太在泉州也是管着家的,对这些衣食住行也甚是体味,当然是瞧出了这些布料的异处,只是她也沉得住气,又细瞧了瞧别的几匹料子,回身对下头人使了个眼色,见得屋里没了人,便拉二太太坐下,笑道:“娘平常不是説时候未到么,现在可不是有人上赶着往门上送。”
説完,就指着锦蓉别离将两本账薄送到姚姒和姚娡的跟前,开端教她们如何看帐本。她説得细心,姚娡姐妹也听得当真,待帐本看完,谭娘子就拿起了放在桌上的算盘,亲身打了一遍,她的双手就仿佛与那xiǎo巧的算盘化做了一体,一时候东跨间只闻珠声响。
姜氏感同深受,叹道:“儿是娘的心头宝,瞧这闹的都成了甚么样!”
姜氏也笑了,道:“就怕她俩个笨拙,你这教员可要费事了。”
衣裳料子送到二太太屋里时,二太太正与姚婷在説话。待打发了几个钱给那送料子的婆子,二太太拿起了手中一匹桃红色纹锦的料子往姚婷身上比,一边道:“这桃红的色彩非常光鲜,恰好裁一身芽柳绿的棉绫挑线裙,女人家鲜花似的年纪,就该穿红着绿的都雅。”只是二太太这话还没説完,她那长长的指甲就不xiǎo心在那衣裳料子上给划上了,顿时就勾了一支纱起来。她咦了声,这才发觉这料子手感有些不太对劲,只是因着色彩光鲜她这才没重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