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嬷嬷眼里微光闪动,倒是没接姚蒋氏的话,手上的工夫更加的轻柔起来。
廖嬷嬷便笑道:“这是大奶奶的福分,小孩儿本性的爱粘着做娘的。”廖嬷嬷瞅了眼姚蒋氏,这回话里便带了几分恋慕:“要说我们府里也算人丁畅旺了,这最有福分的还算是大奶奶,头一胎便得了小少爷。老太太眼瞅着都做曾祖母了,这也是老太太的福分深厚,不似老奴,到现在想抱个孙子都难。”
老太爷眼中闪过一丝星芒,过了半晌才道:“天然是娶!”
廖嬷嬷回到蕴福堂,瞅着姚蒋氏歪在榻上正逗诚哥儿说话,大奶奶服侍在一边,也不知说了甚么,姚蒋氏可贵露了笑容。廖嬷嬷敛了神采带着几份笑意走上前,正听得大奶奶状似抱怨道:“这小祖宗,白日里还好,到了夜间如何也不肯跟养娘回屋去,倒是拿那无辜的眼瞅着孙媳,别提多不幸了,就爱粘着孙媳不肯放手。”
姚姒冷眼瞧着钱姨娘这般,提起的心涓滴未曾放下,钱姨娘惯会伏底做小,姜氏不准重芳斋的人出入,钱姨娘定是急了,这才对姜氏逞强。
大老爷身边很有几个惯会偷鸡摸狗之辈,以往金生在,这些人不敢与金生别苗头,现在眼瞅着金生被大老爷嫌弃要失势了,那还不使了劲儿的踩金生几脚,都使出浑身解数来替大老爷逗乐子。
姚蒋氏这才感觉如六月天吃了一碗冰盏般舒畅,满身都舒爽起来。
钱姨娘抹了几把眼泪,神情非常的荏弱不幸,对孙嬷嬷道:“婢妾晓得太太是为了娴姐儿好,也怪我平常纵得姐儿没了形,虽说当年是太太善心,把娴姐儿给婢妾教养,只现在出了如许的事,婢妾是再没脸教姐儿了。现在只求嬷嬷替我在太太跟前递个音,如果太太消了气肯见婢妾一面,婢妾这就带了娴姐儿去给太太赔罪。还求太太不吝教,今后对娴姐儿是打是罚,婢妾只感激太太的份。”
老太爷望了老妻一眼,慢幽幽道:“这事我自有筹算,左不过就这些光阴。”
大老爷这些光阴过得混不是滋味,没了张娇娘不说,惯会出馊主张的金生又被大太太打得下不了床,何况张娇娘的事之以是弄成如许,还不是金生这狗东西漏了几句嘴才惹出这恁多事来,如果平常大老爷早就赏一堆好药材给金生了,现在却对金生置之不睬起来。
姜氏脸上不无调侃,内心成心叫钱姨娘此次晓得些短长,便叮咛孙嬷嬷:“她的意义我晓得,叫她放心呆在重芳斋思过,娴姐儿的婚事自有我这做嫡母的操心,只需钱姨娘把娴姐儿的针线抓紧些,万不成荒了去。”又让孙嬷嬷找了很多针线活计顺道一起送到重芳斋去。
廖嬷嬷眼瞅着姚蒋氏的面色,内心多少猜到老太太这是被大奶奶的话给勾出些苦衷来,她用心皱眉道:“话虽如许说,大奶奶是晓得的,我那大媳妇本身不能生,偏还防得几个通房丫头防得紧,老奴本来瞧着大媳妇是个好性儿的,哪知竟是看走了眼,是以老奴这才焦急上火的,想要为我家金生说个好生养的二房,不然我这大儿岂不是要断了后去?”
焦嫂子的脸有些红了,却再没说甚么。
钱姨娘非常沉寂了两日,到了第三日上,钱姨娘倒底是叫人递话给孙嬷嬷,孙嬷嬷很快就来到了重芳斋,钱姨娘顶着红肿的双眼与孙嬷嬷诉衷情:“都是婢妾猪油蒙了心,娴姐儿这般不晓事,确是她没教好姐儿的罪恶,只求太太看在她这些年奉侍的情分上,谅解了娴姐儿这一遭去。”钱姨娘倒也再没说旁的甚么,只一味的承认是她教诲不严之故,声泪俱下的非常在孙嬷嬷面前忏悔了一番。
姜氏叮咛重芳斋的人一概不准外出,这意义是叫钱姨娘母女俩人在重芳斋里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