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太爷听童儿报姜氏来见,便遣退了大老爷,让姜氏进了他的书房。
“嗯,我听娘的话,好好把病养好。”姚姒答的慎重。
姜氏来外院的次数历历可数,她目不斜视的领着张顺出来,给老太爷行了礼,便侧身立于姚老太爷下首五步开外,让她身边的张顺把事情的颠末事无大小地重新向姚老太爷说了一遍,就垂手立在了一旁,等着老太爷扣问。
姚老太爷姚定中,现在五十有五的年纪,许是平素重视保养,脸上没一丝衰老之色。他身材高大却精瘦,须发皆青,方形的脸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给他儒雅的边幅平增了多少严肃。
待大太太与客人厮见一番后,这才到姚蒋氏的身边,亲身将三太太身子不舒畅的事跟姚蒋氏说了。
“胡婆子说屋子里本来大老爷在,大老爷都被老太爷支了出去。三太太走后,老太爷让人送了三封信出去,厥后又叫了大管家进书房,别的的奴婢还没探听到,要不要胡婆子再探听去?”
姚蒋氏内心明白,对于娘家的糟苦衷只得睁只眼闭只眼。这个弟妇妇因是后妻,又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她一贯有些看不上。这脸上的笑意就淡了很多。
姚蒋氏公然被大太太的阿谀逗笑了,直捶大太太。只是她脸上虽在笑,内心却在为三太太的娇气置气。
大太太脸上堆笑道:“还是娘最心疼儿媳们,三弟妹身子一贯娇弱,许是累着了歇会子便好。本日是娘的好日子,便是有些不舒畅,今儿也会沾了老太太寿星公的福分。晚些媳妇令人伶仃儿的送一桌席面畴昔,也许明儿个呀,就好个齐备了。”
只要四太太卢氏温馨的立在姚蒋氏下首,不时的给老太太递茶送水,时不时与人相谈几句。趁人不重视间,暗自遣了丫环去探听三太太的事儿。
姚蒋氏的暖阁里,另有她的娘家人在。蒋家也是书香门弟,姚蒋氏的弟妇妇蒋常氏接过话头来:“都说姐姐有福分,就连娶的儿媳妇们也是一顶一的好,哪像我们家这些都像烧胡了的卷子,见不得世面。姐姐得空儿还得教教我,好教我也享用回媳妇们的福分。”
姚老太爷略深思了会,安静的叮咛姜氏道:“老三媳妇先下去这件事太大,待老夫好好想想!”
姚老太爷又叹了声,看着满面凄惶的姜氏,皱了眉语带不悦:“姜氏,要记着你是我姚家人,行事自当以我姚府一门为重。老三虽做到了广东一省的布政使,可到底是要避讳着。老二同进士出身,外放到现在才做到泉州同知。老五虽在京入了吏部,却也只是个小小的给事中。出了亲家的事,只怕他们三兄弟此次亦会遭到连累。老夫就算故意相帮,可到底人微言轻。”说完姚老太爷挥了挥袖子,让姜氏退下。
“晓得是甚么事吗?”姚蒋氏连眼都没抬,还是在打量手上那只祖母绿宝石戒指,仿佛多稀少这玩意似的。只要清楚姚蒋氏性子的人才明白,她这是内心不利落。
张顺抬眼再一次打量了姚姒,这一次倒是带些欣喜。姑奶奶生了个好女儿。
姚老太爷瞥了眼面露焦色的三儿媳妇,这才问张顺:“亲家老爷在之前是否有交代过甚么?可有给你们姑奶奶留下东西?”
今儿是姚蒋氏的好日子,搁哪家的媳妇不是得在跟前凑趣?三太太这是仗着娘家失势而不把她这婆婆放在眼里。
“娘都晓得,姒姐儿是好孩子,你爹也想你们。你好好吃药歇息,转头娘让锦蓉给你做水晶山药糕吃。”说到丈夫,姜氏心底苦涩难当,她掩住情感,起家带着孙嬷嬷出了门。
姚姒的这番话是有目标的,重生一世,很多事情早已看破。依姚老太爷的夺目和对三个儿子宦途上的希冀,怕是朝堂上有甚么风吹草动的他都会很快得知。姜阁老与王首辅早有反面,对权势狂热的姚老太爷想必在事情只要个苗头的时候便想出了如何来应对。不然为何上一世姚家并未遭到连累,姚家的三个当官的儿子还是在宦海稳铛铛的做着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