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太爷如何不明白老妻的情意,倒也没反对,不反对就是点头,姚蒋氏忙道:“那妾身就等着老太爷的好动静了,摆布娡姐儿要八月才出孝,前头的换庚帖等等俗礼倒是能够先走,只待娡姐儿除了服,婚期就安排在年底,如许倒也好让别的房里的女人安排婚期。”
姚蒋氏越考虑越觉着把娡姐儿嫁到宋家去是个好主张,她的脸上渐渐的却浮上了些笑容,非常慈和的道:“还是你思虑精密,为了我们姚家,这两年来辛苦你里外筹划!你说得很有些事理,这宋家倒也值得我们再瞧瞧。”姚蒋氏说完这话,便又轻声吁气,“娡姐儿她姐妹俩固然对我心存怨忿,但她老子却有一颗慈父之心,前些日子来信,眼瞧着娡姐儿要除服了,让我给娡姐儿寻一门好婚事,既然宋家成心,无妨我们也设个花宴,请了宋家和几家通家之好来赏园子。”
姚蒋氏半晌才点头,却道:“也不知老身是为谁辛苦为谁忙,虽说她姐妹二人没知己,但我这个做祖母的莫非会害了孙女不成,也罢,到那日你且叫人接她们回府,旁的你且先不说,毕竟娡姐儿还在孝中。”
姚蒋氏这回深深的看了一眼五太太,内心头却也有些迷惑,宋家的事情,崔氏倒是极其上心,只是她却深知这老五媳妇的心性,并非如大儿媳和二儿媳那般的贪财,一时候姚蒋氏也想不透,不过崔氏有句话说对了,若与宋家攀亲,便是姚家与宋家结了两姓之好,相较于把娡姐儿嫁去周家,有着这与那等等忧患,还不若把娡姐儿嫁到宋家去,她想到这两年来姚家在海上的买卖一落千丈,虽说姚家有这个底气坐吃成本,但为着子孙后代计,这暗弟子意迟迟早早是要丢手的,到当时,姚家合法的买卖,还需得和宋家缔盟才是。
这都是些小事,姚老太爷没太在乎,他对老妻点头道:“你看着安排就成,让老四待客,由我出面还太汲引了他宋家。”姚老太爷眼里不置可否的含了多少狂傲,姚蒋氏忙笑着拥戴道:“倒是,那里需求您老出面,我瞧着再让瑞哥儿陪着一道,这孩子倒是比他老子有出息,借着这机遇,让瑞哥儿好生跟他四叔学学。”
阳春三月间,花红柳绿时,蕴福堂里仍然是一派花团锦簇的都丽模样,只是正房的门口,倒是五太太身边的亲信崔家的和姚蒋氏身边的大丫环在守门。
姚老太爷一听是娡姐儿,便晓得宋家所谋何意,有个二品大员做岳丈,宋家这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姚老太爷揣摩着,宋家在这个时候提出攀亲,必是是看准了他姚家的近况,自从海战开打以来,姚家在海上的活动便被迫停手,本来另有荷兰人的洋铳能够同秦王做买卖,但现在荷兰人也在战事上掺杂出去,姚家失了这头的爆利,势需求早做筹算的,姚老太爷抚须一笑,宋家不愧是莆口的首富,买卖人有利不起早,选在这个当口和姚家攀亲,既是示好也是缔盟,倒也适宜。
想到能替母亲报仇,这份快感在她心内荡漾不已,她的手模糊颤栗,宿世此生,姚家统统负她们母女三人的,一个都跑不了。
五太太忍了心中的情感,捂了帕子轻声笑着劝道:“老太太,媳妇倒是感觉,这门婚事倒也是可为。”她话头一转,道:“周家虽说几年前与前头的三嫂子有过口头商定,但这几年下来,一来周家待我们家并不热络,攀亲是结两姓之好,周家如许骄易我们,这亲不结也罢;二来,周家太太与先头的三嫂干系亲厚,端看娡姐儿姐妹俩这几年来待您的态度,便可得知她们内心必然存了些怨气,若说借到周家的势,媳妇看来这势还指不定是谁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