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廖嬷嬷过世后,廖家两房儿子的日子过得便不再那么快意,二房水生和媳妇倒还好,各本身上的职司虽说没变,但姚府里谁不是看菜下碟的人,又加上五太太治家甚严,银子是不能再明着捞了,这两年来,磨也磨得快没了锐气,两个倒是诚恳当差混着日子过。
姚姒也不去劝,她仍然坐在窗前,待姚娡哭够了,这才淡声道:“姐姐哭过后,表情如何?那宋家的事情可被你哭着处理了?”这清凛的声音,向来未曾有过的轻漫语气,姚娡有半晌惊诧。
先头那人明显是用心卖关子,另一个软磨硬泡的才叫那人透了音,道:“我只奉告你一人,这事兄弟你定要保密,不然这门路如果叫旁人得知去,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到时可虽怪我不顾兄弟情面。”
做下这个大局,姚姒可算是算无遗策,既然这事都交给了张顺去安排,她就把心力都放在了若那边理宋家的事情上。宋家的事情说来倒也不是没体例处理,但姚姒却另有筹算,姚娡的脾气现在看来过于软弱无主意,如许的性子如果不改掉,将来在夫家也是个受气包。姚姒也在检验,看来这几年,她是把姚娡庇护得太好,惭惭的让她生出些依靠的心机,长此下来,姚娡见事事有人替她打理好,只安然在内宅理家便觉得这是将来的人生了,但世事多变,她护不了姐姐一世,若她在这件事里真遭了甚么不测,那将来谁来护着姚娡。
只是金生却不如弟弟如许想。先前老太太叫她管着城西的米铺,背面又被姚蒋氏指派着让她管着前三太太姜氏的嫁奁,金生满觉得这是个肥缺,高欢畅兴的在姜氏那一干铺子里非常作威作福了一阵,却未曾想这银子还没捂热,却叫那天杀的煞星给治服了,自此今后,每月虽有二十两的进项,只是却要不时的在姚蒋氏跟前替那两位女人打草率眼不说,这类欺上瞒下的活动作很多了,他是极清楚姚蒋氏的性子的,如若哪天发明他金生这两年早就背主,那把他生生打死都有得份。他不是没想到再转头去求大老爷,但大老爷那么个颓废样,又如何能希冀得上,大太太又视他如眼中钉,是以外头人看着他风景,实则大家都在背后笑话他金生没用。
张顺二话没说,抡圆了胳膊就把金生胖揍了一顿,但是揍归揍,最后还是给了他三百两银子,老话说,要想顺服人,少不得大棒加个甜枣,又打又拉才气皋牢人,这个事理金生也明白,但拿到了这三百两银子,那里还去管身上的伤痛,他咧着嘴又跟张顺表了会子忠心,这才抱着银子怀着发财梦去筹措收粮食。
“那是那是,兄弟快说是哪一家?”那人声单非常焦心。
金生越想就越气,狠命灌了几盅酒,尿急了,他起家就往官房去,这时月明星稀,梅娘的院子应景的种了几株老梅树,影影绰绰的从梅树那边就传来发言声,金生扶着门廊被夜风一吹,倒去了些酒意,顺风而来的,另有那两人说甚么银子的话声,听到银子这两个字,金生不由得两眼冒光,他猫着身子悄悄的往那梅树挨近,张耳就听到此中一个说道:“好哥哥,别说兄弟我闷声发财不奉告你,也是该我交运,前些日子去乡间帮店主走了一趟货,那收货的店主儿子不成器,把货银给输个精光,不得已只得拿了家里的米粮来充货银,我店主克日因事刚巧又不在城里,兄弟我一想饿死怯懦撑死胆小的,传闻邻县有人出高价收粮,把心一横收了那十几车粮食,就往邻县跑了一趟,这一转手,除了给店主的货银,这不恰好赚了个三百两。”
此光阴头偏西,金生只顾着赌,到这时才发明肚里饿得短长,可这个模样家去,指不定又被弟弟水生说道,想要往那相好的暗娼梅娘那边去,可现在他浑身高低摸不出个铜子儿,去了只怕也得被梅娘的老妈子给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