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二有些难堪。“不如我向少爷保举便是。”小二清了清嗓子。
“蚂?”阿瑶也惊了。
“这蚂乃是僚人信奉的神灵,你竟拿来烹食?”智先在内行走多年,却甚少进入汉人酒坊,这蚂入菜本觉得只是传言,没想竟真如此。
“夫人讽刺了,这青蛙乃是青蛙是也。”小二还是哈腰合掌呵呵笑着。
人群中垂垂收回些喧闹,都在悄悄谩骂昌发欺霸乡里。只是本相未水落石出,也不好发作出来。
“你见着汉人,可看到僚人了?这喝酒划拳的僚人也多得是,真不知是汉人僚化了,还是僚人汉化了。”阿农摇点头。
“那是天然,东兰到靖西都是家中故旧。那周群现还敢半道劫人不成。”阿农眼带不屑。
“昌发如何那么多抱怨,入坐吃了便是。”阿瑶斥责他。
“智先来了。”阿农镇静地握着智先的手。
“如果阛阓里的地痞,欺诈些许财帛,那便罢了。如果其有甚么翅膀。”阿农也跟着思忖起来。
“老是怕你阿爸这边有甚么三长两短的。何况这兰家老爷丧事,去的可不止靖西县的人,交趾国的官传闻也跟着到了。交趾国夙来觊觎桂西地盘,如果他们发难,昌发这懦夫归去还能担一把手。”
只是县官之职看似威武霸道,实则须得兼顾各个村寨,联络攻讦,还得谨慎措置汉家官府和西边交趾国的干系。非是有三头六臂的能人,还担不起这虚衔。
酒坊中俄然乱成一锅粥,很多僚人见有人发难,皆欲取出柴刀对峙,只是见这韦智先乃是县府公子,才又不好发作。
“是,昌发莽撞了些,但是关头之时还是颇懂分寸的。”智先应她。
“阿妈如何让昌发先返来了。昌发跟着你们,我还放心些许。”智先怪到。
“这......有何不当之处呢?”小二难堪地笑着。
“阿妈这一起返来可还安然?”智先不顾气喘吁吁。
“刚才有一地痞,赖我偷了他的银子。我暴怒之下就拔出刀来吓他。安知那恶棍竟大声呼喊,引得阛阓之浑家群都拢了过来。我见不妙,就脱了满身衣服让他搜。他见我如此霸道,便欲算了。我岂能受着蚂气?我就砍了他一只手,让他今后长点记性。”昌发汗流浃背,边说却边闪现出得意神采。
“天然是汉人,僚人那里似这般在理取闹?”昌发奋愤道。
“在厨房呢,她买了很多药材,在房内清算。”阿农说。
“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昌发利落地脱了褂子。
“脱就脱,你他妈的老子本日脱了第一次就不怕第二次!我如果明净的,我连你的手也剁下来!”昌发欲要脱下褂子。
阿农与阿瑶神采凝重,双唇紧闭不语。
“阿妈。”智先走进房中。
“请了一德保名医,倒是没有性命之忧了,只是要好得利索怕是还需求一段光阴。”智先走到桌前,取过青瓷水壶,对着嘴咕嘟咕嘟喝起来。
还是那昌发血气方刚。一把抓太小二衣裳,大声呵叱起来:“现在你在靖西县里,就得守我靖西的端方。我说蚂不能吃就不能吃,我这暴脾气对蚂都只敢骂骂便罢了,你这甚么东西,竟然敢把蚂神放进嘴里咬?”昌发把小二一推,小二一个踉跄,跌倒在邻桌,打碎很多碗碟。
阿农坐在床沿,正清算着红布,将布块整齐地叠成方形,放进布包中。
“你看那些汉人,自夸礼义廉耻,怎的现在如此不斯文。”昌发笑道。
“本日也不早了,叫上瑶姨,我们到集上用饭吧。”智先把手搭在昌发肩上,安抚他那短促起伏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