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九舞难堪地轻咳几声,小脸涨得更红了,踌躇半晌,说道,“想帮你把身材保养好。”
“阿谁……”她顿了顿,说道,“我放药箱的衣柜中有一本医书,是我娘留下的,上面记录着很多药方,或许你会用得上。”
“等一下。”阮九舞有力的声声响起,夜澈随即停下脚步。
没有他的答应,她不会死?
“中春毒者,是没有活路的……”
在床边和林昱清的中间,都有一小滩燃烧过后的灰烬。这些灰烬看起来极不起眼,且正在北风中垂垂消逝,但仍有一股细不成闻的焦糊味从中飘出。
阮九舞不解地看着他,很久,终究想起了甚么,瞳孔蓦地一缩。
蓦地,胸口一阵抽搐,喉咙与鼻腔同时涌出一阵血腥。
阮九舞入迷地望着他,没有想到这个如众星捧月般高高在上的男人,会对她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四周的安排如此熟谙,这确切就是她在颜苑的卧房无疑。但是偌大的房间内,除了门口满脸骇然的林昱清,涓滴没有壮汉的身影。
阮九舞悄悄抓住他胸前的墨色锦衣,看着四周的气象由颜苑变成半空,由城内变成城外,由楼阁变成树林。变更的画面如同她与林府世人的交谊一样,无声地消逝在凛冽的冷风中。
细细想来,自他住进荒宅的这一个月,本身不是受伤就是遇见费事,当初信誓旦旦地承诺为他保养身材,最后却落个言而无信。
她昂首深深地看了眼夜澈,见他目不斜视地盯着火线,一步步向门口走去,法度沉稳又果断。
“只说声‘感谢’,未免太没诚意。”
夜澈的脸上闪现出从未见过的狠厉,一头墨发随风飞舞,两鬓的青丝如有若无地遮住了那双浸满杀意的寒眸。
没推测他这般答复,她略显错愕,困意褪去了几分,“……可现在的我,除了伸谢,甚么也做不了。”
阮九舞板滞地望着他轻扬的唇角,久久不能回神。她从不晓得,一贯傲岸的夜大宫主也会这般谈笑?
“舞姐姐……”林昱清愣了一下,仓猝凑到夜澈面前,直勾勾地望着阮九舞,但当对上那双冷酷地凤眸时,又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
阮九舞深吸一口气,紧紧攥起手掌,指甲硬生生地刺入掌心,“林昱清,你我姐弟相处十六载,可惜,直到本日我才真正体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