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太后当然要等,等着看面前的这枚棋子是否充足可用,她轻饮了一口花果茶,持续提笔朱批奏折。
为何是会晓得,而不是已晓得?既然甄太后已晓得统统,如何还不对甄达言明?甄灿烂不解,甄太后还在等甚么?
“六皇子必死无疑,到时候,跟二皇子的死一起昭雪。”董文闲习觉得常的安静。
“我知你心存芥蒂,”甄太后悄悄一叹:“你娘和你被追杀坠下瀑布时,你爹并不晓得,我也是过后才知,我原觉得你们母女已亡,你爹则觉得你娘带着你藏身于某处不肯再与他相见。”
甄灿烂悄悄的咬唇,听着甄太后用平常的腔调说着长远的旧事,那旧事清楚是触目惊心,却被说得轻描淡写,仿佛都不值一提。语气中没有报仇以后的称心,没有踩在至高皇权上的高傲,倒是带着置死地而后生的坚固,以及冬眠好久扶摇直上的绝决。
董文闲深思道:“曾经甄太后的所选是二皇子,因李家的原因,二皇子已薨。此时现在尚不清楚。”
“送甄大蜜斯回甄宅。”甄太后又体贴备至的道:“每日送一缸冰到甄宅。”
董文闲再次申明道:“是否‘可靠’,全凭甄太后的决定。”
“人生活着,不免会被人欺负感觉委曲。想要活得痛快,不被别人欺负,不受别人的委曲,就要在关头的时候比别人能忍,在需求的时候比别人狠。”甄太后说得语重心长,推心置腹,“要比任何人都强大。”
“老夫就直言不讳了。”董文闲固然道:“甄太后执掌皇权多年,已筹算废黜当朝天子,在寻觅一个‘可靠’的皇子即位为皇取而代之,与此同时,也在寻觅一个‘甄皇后’为她所用,使她能安稳的成为太皇太后,而后,让甄家能持续掌权。”
莫非,她就是甄太后遴选出的‘甄皇后’?
“我还记得她临终之时,还是趾高气扬,说我之前凭借于她,今后只能凭借于她的儿子,也就是当时的太子。还说唯有搀扶她的儿子当上了天子,我才气持续苟活。”甄太后望向殿外,目光悠远而轻淡,“我一字一字的奉告她,‘为了表示我对你的诚意,不能让你在天国过分孤傲,我会很快把你的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都送去跟你团聚。’她发急极了,一命呜呼。”深呼了一口气,“我已经做到了。”
甄灿烂识得这个木箱,恰是在甄府时董姨娘拿给她看的。她探头望了望,内里的摆满了值钱的财物,比在甄府看到时,仿佛还多了一锭金子。
“难怪他不信赖我娘是被人追杀逃离。”甄灿烂语气略沉,“也不信赖我娘是死在翟宁的刀下。”
“我初入皇宫时,寒微的像是一棵草,谁都想踩一脚,狠狠的把我踩死。被多次欺负利用后,我想过分开皇宫,可转念一想,我若分开,岂不就正合别人的情意,我不甘心欺辱过我的人能活得痛快。因而乎,我挑选留在皇宫里,凭借于当年的李皇后,”甄太后语声平常,“为了获得她的信赖,我为她挡箭,帮她解除异己,替她想媚谄皇上的体例。为了摸索我,她让我服用了毕生不孕的药汤,我喝了,在我喝下的那一刻起,我发誓也会让她断子绝后。”
甄灿烂猛得问道:“我娘当年是被谁追杀?”
甄灿烂仿佛是不加思考脱口而出道:“莫非六皇子不像是一个‘可靠’的皇子?”
董文闲稍稍一惊便规复正色,道:“不出料想。”
“今后我董家上高低下的出息,就由甄大蜜斯的庇护了。”董文闲终究如释重负的暴露笑容,“甄大蜜斯有何叮咛,我董家也必将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