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模作样地举杯闻了闻,浅辍一口,说:“好茶。”瘦子本不讲究这些,张口便喝,烫得差点没吐出来,二狗揭开杯盖,闻了闻,却没喝。我向瘦子瞪了一眼,数落道:“牛嚼牡丹,哪有你如许喝茶的?”瘦子场面上还是给我面子,撇撇嘴,没言语。
到了得宝阁,那王得宝一早就候着了,见了我们就象见着了亲爹,递烟让座忙得不亦乐乎。进阁房坐定后,我干脆翻开天窗说亮话:“王老板您别忙乎了,我们也算是熟人了,我说话就开门见山,明天你说你这里有些闲置的东西,我们兄弟三个正缺这个,明天来,就是管你要东西来了。”
我神采稳定地说:“王老板,您曲解了,这三枚银元,我是带过来送给您的。”
我笑了笑,说:“这银元我不是拿来脱手的。”
王得宝呵呵一笑,说:“这位唐小哥为人爽快,有前人侠义之风,豪杰豪杰,当如此豪饮。”
王得宝楞了不下,眼睛里有些迷惑,随即又脸上带笑,说:“哎呀,您看我这记性,明显说好是让您带过来给开眼的,人一老,就轻易胡涂啊。”
王得宝看了看我,我会心,说:“王老板但讲无妨。”
银元的代价都是有市场牌价的,我取的是两枚民国建国记念币和一枚四川银字大点金,总代价估计在一万多。钱倒没甚么,实在就是个物以稀为贵,藏家放着充充面子,丰富一下保藏的种类,应当比较抢手。
瘦子“波”地一声,泄气地坐了下去,嘀咕道:“说了半天,才一两千啊,还说甚么稀贵呢。”
王得宝作了个手势说:“三位请。”
红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全套茶具,青瓷的杯盏锃光瓦亮,中间还用不锈钢壶煮着壶沸水。我一看这模样,估计一时半会儿说不开事,归正摆布也不急,跟瘦子二狗丢了个眼色,说:“没想到王老板还是个高雅人,金镶玉色尘心去,川迥洞庭好月来,久闻君山银针大名,明天倒要好好咀嚼咀嚼。”
王得宝也没再推让,从兜里取出副眼镜戴上,顺手拿起一枚银元,细心研讨。一枚看完,他也不担搁,立时拿起另一枚。三枚银元差未几前后有看了十来分钟,他轻舒了口气,脸上似有绝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