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前也看到了那张纸,但是他并不晓得这是甚么,他的视野从那张皱皱的纸上移开,落到那份奏折上。
在她内心,父亲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即便是对内侍和宫女,也是和言悦色。
高青觉为何会在遗言中直指父亲?
镶翠和嵌碧是从小奉侍她的两个大宫女,她们不会骑马,也是跟着仪仗走在前面。
高家到了今时本日,竟然还想着向天子进言,幸亏这折子是交到公主手中,公主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孩子。
沈慧冲叹了口气,声音中尽是苦涩:“天子积劳成疾,已不能再育麟儿,而你是她独一的子嗣,天子驾崩,理所当然,你便是下一名女帝,这不是逆天而行,又是甚么?为父让你为天子殉葬,成全你纯孝之心,何错之有?”
这个猪狗不如的小人!
而她则是眼瞎了。
她冷冷地看了崔公公一眼,没有戳穿他,下了辇车,昂道走进宫门。
何错之有?
崔公公站在宫门外,他跟着公主仪仗走在前面,这时才方才进宫。
她的身经百战,文韬武略,令天下男人昂首称臣的母亲,竟然死了......
宫里必然出事了,比母亲抱病还要可骇的事。
“小时候你最喜好跟着明儿,这几年朕让他在外历练,究竟证明,他是个有担负能委以重担的人,待他回京,朕便让他上朝听政,这龙位,朕本就是替父皇和皇兄坐的,待到朕百年以后,将这龙位传给谢家子孙,也是理所该当。”
崔公公是在扯谎!
回昭华宫了?她如何没有碰到?
她的大脑有刹时的猜疑,父切身为御夫,莫非另有庶出的后代?
她瞪大眼睛,不成置信地看着沈慧冲,沈慧冲脸上的笑容正加暖和,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天子没有病,她只是死了罢了,你不消悲伤,爹爹这就送你去找她。”
刚才他已经接到陈述,高宁和高静向公主递交了奏折,想来就是这份了。
母亲的话在她耳边回荡,但愿表哥能逃过一劫,但愿沈慧冲并不晓得母亲的心机。
崔公公忙道:“回公主的话,镶翠和嵌碧回昭华宫了。”
“好孩子,你读过史乘,你见过历朝历代有过女子为帝的吗?你母亲逆天而行,不但会累及后代子孙,也会令上天大怒,迁怒于百姓万民,为父所做之事,便是顺天行事,为社稷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