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你去哪儿了,可算找到你了!”
霍柔风接过药来,从随身带的小荷包里取出一颗金豆子,对汪伯道:“这是诊金。”
霍三猎奇,让常胜去探听,没过一会儿,常胜就返来了:“三爷,小的好不轻易才敲开街角的那间杂货铺,铺子里的人说了,承平会下了号令,不让他们开门做买卖。”
可不知为甚么,明天熙熙攘攘的闹市,明天却家家关门闭户,就连街上的乞丐也看不到了。
霍柔风听他语气不善,赶紧做出一副不幸兮兮的模样:“哥哥们带我来逛花船,刚秀士多,我和他们走散了。”
两人雇了车,陪着霍柔风回到堆栈。
次日,霍柔风脚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可谁也不敢让她出去,她在堆栈里躺了整整一天。
瓷盆里的水清清冷凉,却没有寒意,霍柔风肿痛的脚踝被水浸着,初时不觉甚么,可也不过半晌,本来的疼痛便垂垂散去,就连红胀的处所也消肿了。
正在这时,他雇来看货的老头走了过来,道:“掌柜的,你家这货味道可不对啊。”
霍三想想也是,杭州的乞丐仿佛也是有帮派的。
“承平会不让做买卖,他们就不开门了?”霍三问道,莫非在宁波,这承平会比杭州的商会还要短长?
霍柔风忙道:“我不要看大夫,我不要看大夫,采芹给我筹办药了,回到堆栈用上就好了。”
霍柔风扬扬眉毛,趁机把金豆子塞到汪伯手里,手脚敏捷地攀上梯子,站在堤岸上,她冲汪伯抱抱拳,重又谢过,便大步流星地向来时路上走去。
常胜道:“听铺子里的人说,插手承平会的人很多,乡间种地的,海边捕鱼的,城里做买卖的,说不定乞丐们也入会了呢。”
她东张西望,想看看有没有拉脚的骡车,便看到张升平和黄岭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张升平和黄岭半信半疑,可又不敢强行带九爷去医馆,万一九爷哭闹起来,他们可哄不住。
常胜看着他的背影,气得不知说甚么才好。
出了舱来,霍柔风再主要付诊金,汪伯这才抬高声音道:“我家公子固然善于医术,却并非悬壶济世的大夫,本日给你医伤全因偶尔,他是不收诊金的,再说,你这诊金也太丰富了。”
张升平和黄岭那里还顾得上问别的,背起她便要去找医馆。
一颗金豆子能在乡间购置几亩上好的水田。
汪伯有些错愕,随后看向少年,见少年重又在看书,便表示霍柔风出去。
少年仍然含着含笑,目光却没有看向她,只是对汪伯道:“白瓷瓶,两钱,给他带上。”
霍柔风回身又看看那少年,灯光中的少年周身似有光彩活动。霍柔风便想起家中佛堂里的那尊白玉观音,风华绝代不染一丝俗尘。
说完,他一甩袖子,便回堆栈去了。
而霍三却没有这份落拓了,常胜找了大半日,也只找到几架马车,明天卸船时还在的那些力夫,明天一个也看不到了,传闻全都去给宁波卫卸军粮了。
没有人搬货,就算能雇到马车也不可啊。
常胜一愣,问道:“如何不对?”
霍柔风见他们两人满头是汗,一脸焦心,俄然不想把碰到少年的事情奉告他们了,她哎哟一声,哀号道:“我的脚崴了,好疼啊,我不能走路了,啊啊啊!”
霍柔风承诺着,撒丫子就跑,直到她跑出半里不足,才感遭到脚踝模糊作痛,暗道汪伯说的真对,她的脚确切没有好利索。
通衢上已经看不见簇拥的人群,三三两两的劲装男人手持灯笼,仿佛正在巡查,看到霍柔风走过来,一个男人上前问道:“谁家的孩子?大早晨如何在这里?”
她很当真地对汪伯道:“我爹说过欠甚么钱也不能欠药钱,如果他晓得我看病不给钱,必然会揍我的。如果令公子不想要这钱,就拿来做善事吧,总之我是不会收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