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那日在万华寺后山上,翠竹掩映当中,少年手持玉笛凭阶而立,竹影婆娑,山石逶逦,少年衣袂飘飘,笛声在山林间回荡,久久不散。
李振问道:“霍九,搬去都城的事情但是已经定下来了?”
“真的啊,这么快!”霍柔风从太师椅上跳下来,没等采芹把信递过来,便从采芹手里的托盘上把信一把抢了过来。
俄然,有人拍拍她的肩膀,她扭过甚去,便看到谢思成站在她的身后:“会垂钓吗?”
两名歌伎常来浮玉楼,晓得此中阿谁小孩便是霍家九爷。她们天大的胆量也不敢招惹这位小爷,霍家独一的男丁,这精血贵重着呢,如果还没有成年就动了精血,伤了身子,霍大娘子能把她们碎尸万断。是以杭州城里的红牌女人们,固然常在浮玉楼里碰到霍九爷,但是没有一个敢上来搭讪的。
实在这个动静传出来以后,在坐的很多人家都在暗中看笑话,要看霍家姐弟是如何从都城铩羽而归的。但是现在听到霍柔风必定的答复,先前内心的那点幸灾乐祸反倒没了,霍大娘子的确在做着男人们做不到的事情。
明天她们眼里的人也不是霍九,而是跟在霍九身边的阿谁少年。
绿袖点头:“没有见过啊,看着倒也不像是外埠来的那些风|流才子。”
谢思成和李振都是十几岁的少年,李振一袭极新的枣红色直裰,绾着赤金簪子,面如冠玉,非常精力;谢思成则是一袭布衣,头发用一支竹簪绾起,那只竹簪打磨得光润如玉,一看便是古物。他站在那边,如同鹤立鸡群普通,把合座花团锦簇的大族后辈全都比了下去。
霍柔风欢畅地在屋子里转了两个圈儿,都城的事情安排好了,她分开杭州的日子也近了。
霍大娘子在信里说,她已经达到都城,都城的大掌柜把事情全都安排安妥,先前购置的宅子也装潢结束。
说到这里,她想起前次谢思成在浮玉楼吹笛子的景象,他不是不爱出门,而是每次都是藏头藏尾,外人看不到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