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霍九公子是想创办义学,这和我们撷文堂的初志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果九公子有空,无妨找个机遇坐下好好议议此事。”
宋氏兄弟来找她,拿来了无锡的家书。
霍老爷当年有此设法,可却终究也没有办成,想来便是如此,这霍九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江南文风鼎盛,仕林大师比比皆是,而霍家只是小小商贾,霍家办义学,又置那些世家王谢于何地?
从李家出来,霍柔风走路又带着风了,她不但在李家偶遇谢思成,并且这一次,还是谢思成主动提出要和她来往的。
这是想给家里送些银子归去。
他的这番话一出口,李振微微一怔,谢思成竟是成心要和霍九交友?他和谢思成也算谈得来,但是从未听谢思成提及过要创办义学。
幸亏霍九爷心大,很快就把这件事丢到九霄云外了。
第二天,珍宝轩便送来几只上好的玉扳指让她遴选,她挨个试过,没有一个戴着合适的,她的手太小了,手指纤细,即便最小的扳指也套不住。
霍柔风回到家里,就让采芹给她缝袖口上绣花的衣裳,又要玉扳指。
李振一怔,没想到霍家另有这个筹算,办义学花不了多少银子,但却不是想办就办的,稍有不慎,便落个哗众取宠的名声。
霍柔风明白他们的心机,问道:“两位宋兄,可想一起去都城玩玩?”
霍柔风道:“我年纪小,没读过几本书,但是家父是爱书之人,他活着时,曾经想办义学,造福桑梓。”
宋申眼睛亮了,忙道:“早就传闻都城是繁华天成之地,如果能去一游实乃平生乐事。”
正如霍柔风先前猜想的,赵家的案子以赵清泰的他杀而告终,赵家被惩罚银五万两,粮仓的米粮全数充公,赵子善和赵子深杖刑四十。
在此之前,也就是宋家兄弟和她玩很多一些。
两兄弟泪盈于睫,他们从无锡出来的时候,千万没有想到,家里会到这步地步。
言外之意,霍家要办义学。
霍柔风又看向宋松:“宋三哥也想去吗?”
“谢公子,你和霍九爷是旧识?”说话的人是李家的三公子李振。
霍柔风笑道:“宋三哥放心吧,我在临走前,会把这件事摒挡安妥。”
他的哥哥,又是嫡出,既然他说不去都城,那么这件事便就如许定下来了。
霍柔风顿时明白了,谢思成没有再坦白身份,他是以撷文堂仆人的身份在杭州呈现的。
另有展怀,不过阿谁家伙,不提也罢。
没等宋松答复,便对身边奉侍的道:“去端两碗冰镇绿豆汤过来。”
她也笑着说道:“是啊,先前我在撷文堂偶遇谢公子时,并不晓得撷文堂是谢公子的财产。”
活了两世,她还是第一次有了能够来往的朋友,她很高兴。宿世短短的十四年,她都是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女,身边固然不乏贵女们,但是君臣有别,她们不是她的朋友。
她目光盈盈,吵嘴清楚的大眼睛好像一泓春水,宋松没出处的脸上一红,嘴角动了动,好一会儿才说道:“家人还在无锡,我想比及那笔买卖做成以后,便带着银子回无锡看看。”
这一世姐姐一向庇护着她,杭州城里的公子哥儿们,固然全都熟谙她,但是也没有哪个是她的朋友。
但是这类话是不能劈面说的,李振对于霍九的印像便又差了几分,传说中夺目强干的霍大娘子,想来也不过如此,起码没有把这个独一的弟弟教好。
谢思成浅笑:“霍九爷是撷文堂的常客。”
对啊,都说要好好议议了,那就是来往了。
一碗冰镇绿豆汤下肚,宋松脸上的红潮才褪了下去。
宋家交了一万两罚银,又被罚了一千担大米,在赵老太爷他杀以后,无锡卫又查封了宋家多间米铺,固然没有再吃其他苦头,但是宋家的买卖也全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