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柔风哈哈一笑:“我怕冷,离不开这车厢,苏公子若不嫌粗陋狭小,那就出去坐吧。”
坐在车厢里的霍柔风笑了,没想到啊,躲过了锦衣卫,却还是没有躲过苏浅。
至于茶,苏浅只是闻了闻,便晓得是有市无价的大红袍,每年送进宫里的贡品也为数未几,官方更是难以见到。
银熏球里的熏香是宝香斋的绿梨暖,传闻太后年青的时候最喜这款香料,当时官方底子买不到绿梨暖,先帝殡天后,太后平常只用檀香,宝香斋的绿梨暖才重又售卖,只是代价也极是标致。
霍柔风美滋滋地重新坐回到马车里,抱动手炉,靠在坚固的大迎枕上,苏浅你情愿给我当保镳,那就骑马在中间跟着吧。
“唉,如果来岁我家大绿袍能多收几两,就给苏公子送畴昔,也免得你为了一杯茶叨叨半天,烦!”
为了避开锦衣卫的耳目,霍柔风坐的是铺子掌柜们出门办事用的骡车,把骡子换成马匹,车外没有霍家的标记,除了拉车的马甚是健硕以外,这驾马车从内里看平平无奇。
“春茶香在水上,冬茶香在味上,九公子的这杯茶,浓烈醇厚,应是冬片无疑。”
和这类人相处真是太累了,他闻闻味道,就能说出一大堆,且,还真是有事理。
不过,九爷靠的是姑苏云三娘子的刺绣迎枕,腿上搭的是杭州斑斓庄的烟霞叠染蚕丝被,车厢顶上挂着银熏球,行熏球上的斑纹重堆叠叠极是繁复,细心一看竟然是只要苗疆匠人才会的拉丝技法,苗人不与汉人来往,苗人物件本就可贵,苗疆匠人打造的汉人器具,就更是有钱也买不到了。
稍顷,张亭返来,隔着车帘低声说道:“九爷,是庆王府的苏浅苏公子。”
“宫里也喝不到的冬片,从采摘炒制出来到现在,恐怕也只要月余,武夷远在福建,翻山越岭而来,即便快马加鞭运往都城也要一个月的时候,这天底下除了闽国公府,想来也只要九公子有这个口福了。”
这个时候,小九应当已经回到双井胡同了吧,展怀想到。
杯子里的大红袍,是展怀给她的,她才舍不得给苏浅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