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的问话,也不知他是听到还是没有听到,他纹丝不动,目光涣散地呆视着空中。
展怀一阵恶心,把目光从傅明扬脸上移开,他对男装打扮的花四娘道:“问问这里的厨子会不会做湘菜,如果不会,就到街上找家酒楼炒了送过来。”
他哼了一声,抬腿一脚踢在傅明扬身上,脚却没有落下,还是踩到傅明扬的腰间:“传闻傻子不晓得疼痛,那我把你的腰踩断了,你也不晓得吧?”
郎青忙道:“陈焕没有考上庶吉人,次年便补了河地的缺儿,在河南呆了六年,然后六年前又调来无锡,无锡这是好缺儿,虽说是平级,但是能来无锡当知县的,哪个都是有背景的,小人探听清楚了,陈焕的坐师是之前的工部侍郎杨谨,可惜杨谨早逝,他便也就没有了背景,这才在河南待了六年。”
霍柔风浅笑:“没事,他这会儿恐怕已经派人去盯着傅明扬了,你让太白楼的人,拿些糕饼饭菜,每天都到后街的巷子里恩赐吧。”
展怀目光沉沉,终究站起家来走了出去。
他带来的五小我在前面紧紧跟上,林文盛看着他们的背影,冲着假扮成本身小厮的两个少年使个眼色,便追了出去。
展怀在屋子里踱了几步,俄然停下脚步,对耿锁说道:“你去盯着傅明扬,他应当还在太白楼。”
这里是堆栈,固然选的是最偏僻也最冷僻的堆栈,但是堆栈里也有掌柜的和伴计,也有其他客人。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傅明扬吃得满嘴油光光的,两只手一刻不断,又去抓另一只盘子里的鱼。
傅明扬伸直在地上,灰蒙蒙的衣裳在灯光下更显陈旧,他被推得半趴着,就像是一只轻易偷生的虫子。
花四娘回声而去,太白楼倒也名不虚传,不过一炷香的工夫,便端上来五六个湘味小炒。
耿锁苦笑:“五爷,倒也不是吃不上饭,只是这太白楼太着名了,虽说这都是用来恩赐的,可那香味,唉,小的了,那肉是用十几种香料和药材蒸的,那米粥则是上好的玉梗米,至于那酥饼更是太白楼的绝活儿,个个做成荷花的形状,有枣泥的,有椒盐的,另有加核桃仁的,精美讲求。”
他问郎青:“阿谁陈焕是甚么来源?”
展怀看着地上的傅明扬,面前便闪现出一张对劲洋洋的小脸儿,看,展怀,我把你耍得团团转,到时你还要再给我一张你爹的名帖。
进了屋子,郎青再也忍不住,对展怀道:“五爷,明天这件事太蹊跷了,那位傅县丞来得太巧,另有赵家的仆人,他们如何就这么巧在太白楼上面赶上了?”
展怀一怔:“无锡人吃不上饭?如何连过路的也要去凑热烈?”
说着,他的脚上多用了几分力量,傅明扬顿时一声惨叫,展怀嘲笑,把脚高高抬起,俄然又再重重落下,这一次傅明扬疼得如同一只大虾米,颤栗着缩成一团。
展怀冷着脸,坐到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展怀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看向郎青:“你不是早就说过霍九是个故意计的小孩吗?你的目光不错,赏一百两银子,回福建后找我大哥领赏吧。”
展怀挥挥手,对耿锁道:“也别盯着了,你们现在就去傅明扬家里,把他给我拎过来!”
展怀就如许瞪着傅明扬,傅明扬咧开嘴,冲着他嘿嘿傻笑,暴露一口整齐不齐的牙齿,牙缝上还夹着菜叶儿。
傅明扬看看摆在面前的菜,抬开端来又冲着展怀笑了笑,俄然伸脱手去,抓起一块肉大嚼起来。
从太白楼出来,郎青和林文盛交代几句,便让他回庄子了,他们几个陪着展怀回到入住的堆栈。
展怀高低打量着傅明扬,见傅明扬身材肥胖,原有的样貌也算清秀,只是痴傻人惯有的夸大神采,让他的脸说不出的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