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放下木棍,没好气道:“老婆子,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鸡圈里做甚么?”
冬崽仍然面无神采:“爸爸,爸爸。”
炖鸡,上一次吃已经是过年的时候。当时刚满三岁的冬崽,就牢服膺住了乡间土鸡鲜美的味道,一向到现在都没忘。
次日。
看来明天买的药真的起效了。
天气垂垂暗下来,冬崽不知甚么时候睡着了,老李头蹑手蹑脚的把他抱进他的小寝室里,给他盖好被子,谨慎翼翼退出来,恐怕吵醒了他。
孙婆子说:“大惊小怪甚么,那里有怪味啊,我看是你嘴巴有怪味儿。冬崽别理他,好好用饭。”
晚餐除了油渣烧茄子,另有一碗黄瓜汤,一盘炒白菜,一盘凉拌西红柿。
‘咕咚’。
李家村这边偶尔也会有偷鸡贼帮衬,他们家临时还没碰到过,但是他听村里人提及过。
冬崽扭头看着老李头,脆生生说:“爸爸。”
冬崽终究开口说话了,但是他现在只会说‘妈妈’‘爸爸’,其他的就不会了。
冬崽从小鼻子就特别灵光,早上还没展开眼睛,就起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炖鸡香味儿。咂巴咂巴小嘴,冬崽一反平时慢吞吞的行动,抱着被子滚了滚,一咕噜爬起来,穿好衣服鞋子,迈着小短腿就往厨房走去,步速比平时快了一倍都不止。
几天前,老李头就把老槐树烧得乌七八黑的树干,全锯掉了,只留下一个跟冬崽差未几高的碳黑桩头。孙婆子当时还让他把树根一起挖了,冬崽撒娇耍赖,像个小狗皮膏药似的贴在桩头上,说甚么都不让他挖老槐树的桩头,他和孙婆子都拿冬崽没辙,最后只好把老槐树桩头留了下来。
家里没有电视能够看,冬崽睡下今后,老李头和孙婆子也前后回了房间睡觉。
比来气候一向阴沉,另有个把月就是中秋了,玉轮又圆又亮,洁白的月辉遣散了暗中。
公然是偷鸡贼!
老李头内心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他逗冬崽说:“冬崽,再喊一声爸爸给我听听。”
老李头拿着幼儿发蒙丹青书,抱着冬崽,坐到老槐树中间,渐渐给冬崽讲书上的故事。老李头识字未几,发蒙书上的字儿他都认不全,不过对比着丹青,连猜带蒙还是能把故事给冬崽讲全乎。偶尔,他也会停下来,教冬崽认字。
冬崽下午吃了鸡蛋糕,不是很饿,但是家里鲜少能吃荤腥,他早就馋坏啦,小家伙埋着头大口大口往嘴里塞饭。老李头见他吃的喷香,内心非常欢畅,固然没甚么胃口,也夹了一块油渣放进嘴里。
莫非有人偷东西?
想到宝贝儿子,老李头一下子精力多了,脚下的速率也快了两分。
老李头美坏了,洗了脸坐到冬崽中间,给他夹了好几块大的油渣,说:“快吃吧。”
老李头见冬崽吃得喷香,也感觉应当是本身的题目。冬崽不挑食不偏食,但是味道不好,或者坏掉的东西,他是不会吃的,小家伙聪明着呢。
之前没甚么特别的感受,但明天老李头感觉老槐树桩头格外扎眼,如果没被火烧就好了,往年这个时候,老槐树的枝叶能把全部院子都遮起来,一到傍晚特别阴凉,哪像现在。
“老婆子,老婆子。”他想喊孙婆子给他倒点热水,喊了两声没人应,一摸床上竟然没有人。这时候,院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另有几声闷闷的鸡叫声。
连续好几天,冬崽每天顿顿吃鸡肉喝鸡汤,他乃至还吃了人生中第一次羊肉煲,小日子比过年还津润,一贯瘦骨伶仃的小家伙,竟然长胖了些,过于惨白的面庞,也模糊多了两团红晕,肉呼呼粉嫩嫩的,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要捏一捏摸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