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白清辉已经同蒋勋往那处去了。
话音刚落,蒋勋神采微变,指着身侧左手边道:“还未算大,那不是白叔叔么?”
因赵黼去过崔侯府两次,崔新蓉远远地瞧见过,自也认得,一惊之下,忙低头垂手道:“见过世子殿下。”
那女孩儿接了茶,低语了句甚么,还是背对坐着,着浅绿色的绉纱褙子,身量尚小。
季欢然听他语气不对,不似先前那样或跳脱或嘲弄,反是感喟怅惘似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发觉不对。
赵黼了望之时,季欢然喃喃道:“如何白叔叔如此惶急似的,莫非是出了甚么了不得的大事?”
赵黼对季欢然道:“崔云鬟病了,你可晓得?”
俄然想到白日在后花圃内错认了崔云鬟之情,一时不悦,又想到去拜访而不得,更加困顿。
赵黼道:“没甚么。”丢下要走,俄然心念一转又停下来,便悄声问双喜道:“是了,我方才看上面有请崔侯府的女人,那丫头还小呢,请她做甚么?”
双喜见他笑得古怪,便问道:“世子是如何了?”
赵黼如蒙大赦,忙退了出来,却又不敢立即出府,恐怕再给王妃晓得了,必定要不悦的。
蒋勋在后忍不住捂嘴偷笑,无妨被赵黼瞥见,便转头皱眉扫了他一眼,蒋勋非常乖觉,忙罢休站定。
白清辉在旁听到这里,竟忍不住“嗤”地一声,便走开了。
本来先前晏王妃宴客之时,并没有就请这三个小的,是赵黼返来看了名单后,自作主张又派人下帖给他们,之以是如此,目标不言自明。
赵黼负手欲走,走了一步,蓦地又停下,因转头问道:“崔云鬟呢?”
双喜道:“仿佛是恒王妃,另有静王爷……都曾是提过的。王妃也觉奇特,便干脆请来见地见地。”
季欢然只感觉肩胛骨格格作响,差点儿叫出声来。赵黼方对他单眼一眨,笑了数声,调转马头而去!
晏王妃盯着他,如有所思道:“就是白侍郎的公子么?你竟跟他这般交好?”
赵黼道:“是,另有季欢然。”
清辉早就上马站定,垂首答道:“在府里,本日只归天子府,并没别的事。”
不知不觉中,听得外头更鼓声动,过了半夜。
赵黼先是笑,忽又蹙眉:“恒王妃倒也罢了,她跟宣平侯夫人是极好的,当初崔云鬟进凤仪,也是她作保。天然会为崔云鬟说好话。如何四叔也……”
赵黼哼了声,意味深长地说:“还说你喜好她,本来一个案子就把你的魂儿勾走了?”
因内宅有女眷,赵黼便不再返回,只拦住一个小丫头,让入内奉告晏王妃、说他有事出去一趟就罢了。
虽晓得所谓的“病”未免来的过于俄然,但也忍不住有些忧心,生恐她公然病了。
赵黼晓得不能冒昧,便留意避开人,一边儿却又细心扬首往里头看,走了半晌,也见了几个熟谙面孔,却仍不见他要找的阿谁。
季欢然愀然不乐,赵黼抬手,在他肩头悄悄一按,叹道:“你公然是个白痴,你只当我是在恐吓你,却不知六爷实则是为了你好?你用心也是白用心!”
赵黼抬眼瞥见,本想问,却又打住,只笑道:“母亲才回京来,还是多会一会各家的亲朋,安闲地乐一乐才好。其他的且不必过于留意,孩儿可不想母亲过分劳累,毕竟先前才病了场,又焦急赶路返来,若端的儿又对身子有碍,给父王晓得了,可要追我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