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诚便叮咛，叫把这些人挨个儿带上来，顺次鞠问，因本来已经问过一次了，毛丙基不由问道：“是不是有何不当？”
云鬟点头道：“毕竟性命关天，细心些是好。”
阿泽也低低笑道：“这里头到底是有甚么了不得的呢？这一幅如获珍宝的样儿。”
陈秀才脸上的红渐渐地减退，却只低低道：“是。”
毛丙基语塞，阿泽在旁听了，捂嘴偷笑。
当下，黄诚一一儿奴婢问过来，不过是案发之时，人在那边，是做甚么，所见所听为何，身边又是何人等等。
黄诚见他仍不作声，便又道：“你可知你何其该死，袁老先生本厚爱你，欲招你为乘龙快婿，你竟生出歹心，害了他的爱女……似你这等不知廉耻、枉顾性命的歹恶凶徒，还觍颜为秀才？现在本县已经查明，必定革你功名，再叫你为袁蜜斯偿命！”
黄诚盯着陈秀才，渐渐说道：“秀才不如说与毛知县，这里头是何物？”
方才她进门之时，偶然昂首中看到这一笔题字，清秀清逸——恰是出自谢氏之手，而云鬟望着这行云流水落拓安闲的行书，竟偶然震惊她先前在袁家的所见，两个疑点飘飘摇摇，自影象中浮出。
黄诚又问可看清了是谁撞的他，袁大皱眉道：“当时镇静的很，并没看清楚，只这丫头力量倒是极大，差点儿把我撞倒了，等我定神儿后，她却已经跑的不见了。”
兴儿拧眉，便答复是那高大看不清脸儿的丫头，又极力回想，方委偏言了穿着打扮。
婆子忙道：“只是……只是她生得极高大的，比嫣红、比嫣红还高半个头……”
云鬟冷目睹了，内心格登一声，便蹙了蹙眉，而那人闻声转头，乌沉的眸子儿一转，看个正着。
毛丙基嘲笑道：“匪夷所思，人证物证都在，你尚敢强辩？公然不见棺材不掉泪，看模样竟要大刑服侍！”
这会儿露水儿送了茶上来，阿泽仓促赶路，正有些口渴，忙举杯一饮而尽，才把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陈秀才行了礼，便道：“不知大人急召小可来，是为何故？”
本来案发前一日，丫头嫣红借着出街的工夫儿，找到了陈秀才，因偷偷对他说道：“女人这两日始终病着起不了身，景象竟大是不好，叫我看，她的芥蒂倒是秀才，倘若秀才你去安抚她几句，只怕她的病才得好呢。”
陈秀才便问道：“大报酬何这般游移？”
兴儿道：“那是夜间，仓促里谁看得清呢，仿佛是蜜斯院内服侍的翠玉姐姐，另有两个巡夜的婆子，另有一个，却没看清脸儿，只是长得颇高。”
黄诚道：“只怕先前有些疏漏之处。”
现在洛川知县毛丙基目瞪口呆，蓦地听黄诚说了这很多，他才反应过来，因瞪着陈秀才：“看你这斯文一表，竟然是衣冠禽兽，本县先前竟也被你蒙蔽了！事到现在，还敢狡赖？”
云鬟不答反问：“黄大人但是找到那字纸了？但是查出甚么来了？”
黄诚不置可否，毛丙基又考虑道：“怪道无人明白这凶手是如何平空呈现又平空不见的，本来他竟扮作了丫头，——试想，世人闻声了蜜斯房内惊呼，天然一拥而入，当时他是丫头打扮，世人惶恐失措之余，自不会非常留意他，竟给他异化而出……哈哈，好一个暴虐奸刁之人，竟借了如许高超的障眼法儿，只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毕竟是逃脱不了这天罗地网的。”
洛川县跟阿泽都是一头雾水，不料陈秀才昂首瞥见那承担，脸上赤色顿时退了个干清干净，如见鬼怪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