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年盯着周邵章,现在眼中泪珠滚滚,道:“你有今后,我却已没了今后,你儿子大好之日,倒是我女儿葬身之时,你叫我竟如何再跟你好生商讨?”
这会儿里头的来宾同外头看热烈之人越围越多,周邵章只得忍气,上前道:“老程,你我若在宦海上有些龃龉,也不至于闹得如此,只免不得今后好生细细商讨便是,今儿是我儿子大好之日,你可不要不知分寸,今后大师不好相见。”
程通判说罢,起家拂袖,抬头大笑而去,于他背后,头顶那“正大光亮”四字,炯炯如目,洞察统统。
周知府说罢,便对程通判道:“通判,你有委曲,只可上堂公告就是了,何必闹得如此丢脸,还叫蜜斯……身后也不得安宁的,你我同事多年,莫非你还不晓得我的为人?倘若公然是这孝子作歹,莫非我身为父母官,会轻饶他么?”
周邵章又惊又怒,上前喝问:“老程,你是疯了不成?今儿我家的大好日子,你来闹甚么?”
这两句话,说的斩钉截铁,含血带泪,在场世人自是听得清楚明白,一时微微哗然起来,都不知究竟如何。
周邵章被他气得神采发青:“你、你必定是失心疯了,竟如此荒唐混闹,你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未说完,便听周公子道:“父亲息怒,听程通判方才所说,必定还是恼程蜜斯之事,一片父母心倒是能够谅解。”
此时的豫州州府姓周名邵章,周家乃是豫州望族,周邵章为人非常精干,治下腐败,官声亦佳。
程通判扶着棺材,望着周知府不言语,在场的人闻声周知府这几句,却都点头觉着甚是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