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樘按住他：“不消起来，你自睡罢，我坐一会儿就去了。”
能叫他亲身出马的，一来是触及秘密敏感之事，二来则是相称毒手、旁人难以侦办之事。
双眸微微眯起，白樘顺势坐在床边，冷静地看了清辉一会儿，见他的手搁在被子外，便拿了起来，谨慎要盖起来。
清辉问：“已经结案了么？”
公然，白樘见礼结束，只听白老夫人道：“你可晓得，清辉今儿在外头伤着了？”
白老夫人说不下去，只唉声感喟起来。
如此一来，便又是掌灯时分，白樘自出刑部，回到府中，便先去见白老夫人。
中间的捕头道：“看两人仿佛颠末一番撕扯，是不是有凶徒见财起意，失手杀人？或者是粱哥儿走投无路，持刀行凶掳掠，反而被杀？”
白樘说到这里，竟想着亲身去看一眼尸首，但是以他现在的身份，实在早不必管这些噜苏事了，也绝少亲临凶案现场。
不料一抬手的工夫，却见衣袖底下，手腕上竟有一道青痕。
季欢然跟在中间，正想问他脸上是如何了，清辉俄然说道：“你方才说，这小伴计是被人一刀割喉而死么？”
先前那当铺血案，因乞儿跟伤者都供词了是小伴计粱哥儿杀人，故而公布了通缉书记，四周缉拿这粱哥儿。
白樘嘲笑道：“尸格还未见到呢，就急着结案了？”书吏是晓得脾气的，当下噤声。
白老夫人盯了白樘一会儿，俄然说道：“因这件事，倒是让我想起另一件来，孩子没有亲娘，到底是不成，别人对他再好，也不如个母亲知寒知暖的，先前你不留意此事，让清辉胡打海摔的，到了现在……不如趁机再精密精密，续一房妻室罢，你屋里有了人，也不至于竟日不着家，老是在外头跟个孤鬼儿一样了。”
白清辉望着他，抬手在他手臂上悄悄一拍，眼底带笑：“走罢，去了就晓得了。”
清辉听到这里，便翻了个身，竟背对着白樘。
季欢然看着他这般笑，顷刻竟有种要上贼船之感。
清辉点头道：“前次我们去刑部，正他出来，你如何不记得了？他手捂着胸口，……刑部的人说他被刺了七八刀……你再想一想，他喉咙上可有伤么？”
清辉不答，白樘道：“又是为了甚么而脱手的？”
白樘皱眉不语。那书吏又道：“京兆尹说是当铺一案能够闭幕了，大人如何看？”
似这些贩子平常案件，虽也触及性命，但自有京兆尹、巡检司等处所摒挡，他不过是卖力审办底下送来的各种公文，经手考核定案罢了。
白樘心中晓得了几分，便不再作声。
季欢然应了，清辉道：“若我记得不错，那殿内的老掌柜也是被人割喉而死。”
季欢然当时也没留意看那人，又如何想的起来，便苦笑道：“你如何问这个呢？就算不是被割喉，或许……是因为……他极力抵挡的原因，故而只在身上留下伤天然也是有的。”
白清辉昨日被围殴，是以并不知此情，忙问究竟，季欢然便把小井胡同内发明杀人之事说了一遍，因叹道：“前次你说此案有隐情，公然杀人的不是那乞儿，而是此人……不过杀人者反而被杀，真是天道循环。”
清辉更加沉默，只是禁不住皱了眉，白樘轻叹了声，道：“好罢，你不说就算了，你太奶奶说，今后要多派几个顶用的人跟着，你自个儿也多留意……”
白樘出了上房，问过丫头们，晓得清辉在屋里睡着，他便一径去了。
白清辉微微点头，俄然说道：“我们再去一次刑部可好？”
白樘刑狱出身，只是一看，便晓得这些陈迹是从何而来，公然毫不是平常碰撞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