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二本来还是惊奇不定,听陈叔一起说到此,却不觉喜出望外。
陈叔却去请谢二几个,谢程等人因是妄图吃苦之辈,此即正在鄜州城内酒楼中高乐,酒酣耳热之余,又相互商讨如何并吞谢家财产之事,又说到比及手以后,必定要陈叔青玫都雅等话语,正说的兴高采烈,陈叔却来到了。
谁知竟被崔云鬟一招敲山震虎,“不战而屈人之兵”。
当下,陈叔跟来福两人便出了庄子,分头而去行事。
陈叔叹了口气,愁眉苦脸道:“可不恰是?这几日小主子一向催促老奴把二爷找归去,只一向不得二爷行迹,现在总算找到了,还请二爷跟老奴回素闲庄去跟小主子见面儿,就当是体恤顾恤老奴了……何况,毕竟二爷才是谢家的人,有些事儿有些话,外人不好插手,二爷跟小主子两人,天然有商有量,甚么都是好说的。”
谢二自是惊奇,不知陈叔所来何故。
谢二又揣摩陈叔话里的意义,竟是说那产业等的事也好商讨,倘若当真能跟那小女孩子见了面,不过是个五六岁的毛丫头,又小又蠢……还愁她不任凭本身摆布、言听计从的?天然比他们结合世人巧取横夺的来的名正言顺了。
少年求道:“是我一时嘴快,今后再不敢了。”说着便殷勤地斟酒,嬉皮笑容道:“四爷宽恕我这遭儿。”
倘若谢二是个识相的,或者心存一丝善念,天然会就此罢手,但是谢二偏是个奸滑歹狠的恶人,经此一事以后,反而更加恼羞成怒。
本来云鬟方才同陈叔跟来福交代,叫他们两个别拜别请谢二跟素闲庄的小庄头们前来,只一件事,不能叫他们两拨人见面儿。
那程张两个,自也是一样设法儿。
谢二见他换了神采,又听说话如许谦虚有礼,便同老程张奎换了个眼色,因拿腔作势地问道:“你找我做甚么?”
云鬟闻言一怔,看着青玫决然矢语的模样,方莞尔一笑,还是轻声道:“甚么冒死,姐姐别瞎扯,可知我是最不要人家为我冒死的呢。”
那些农户们,不过是讨口饭吃罢了,固然有多数人念在谢氏的救恩,不肯背弃谢氏,但是却也有些怯懦无知的,见谢二如此刁悍,竟害怕了他,又被谢二许下的好话所诱,便蠢蠢欲动起来。
青玫叹道:“唉,我只是怕我们吃了亏呢。”
少年自知讲错,早捂住嘴。
陈叔见了三个,便气往上撞,何如有云鬟的号令,陈叔便压了气,只作出和颜悦色之态来,先恭敬行了礼,才笑说道:“二爷在这儿高乐呢?大热天的,倒是让老奴好找。”
云鬟微微一笑,向着三人招了招手,低低地又叮咛了一番。
白四爷眉峰微蹙,咳嗽了声,也不说话,只淡淡扫了畴昔。
四爷冷冷道:“方才那些人肆无顾忌在隔壁说了半晌,是那等的丑态毕露,一来是酒装恶人胆,二来自是有恃无恐之意,觉着即使有人闻声了也何如不了他们……这尚且不过是小事,却也叫你警省,让你晓得隔墙有耳的事理,你现在倒是要明知故犯不成?”
陈叔说着,便看云鬟,却见她始终神采安静,无惊无恼的,若不是见地过前次云鬟人在内宅,却批示若定的手腕,陈叔必定觉得是因为小孩子年幼、尚且不懂事的原因,故而才不感觉惊恼罢了。
青玫望着云鬟,却见她还是只梳着一个单髻,素衣薄裳,脸儿白里泛红,这般眉清目秀,粉妆玉琢,难辨男女。
现在青玫问道:“凤哥儿,这可如何是好?这些人竟不肯干休,等他们皋牢了那些小庄头们,只怕就又要来门上逼迫了。”
但是如此,却勾得少年心中的疑问更盛了。
是以陈叔心中悄悄称奇,只是不知为何,看着云鬟安静的神采,本来焦怒的表情竟也渐渐地和缓下来。